另有过半贼兵,上马捉刀,冲向阙口。
董旻顿生有力:“天下豪杰,何其多也。”
赵云正欲上马,忽闻四周八方,蹄声如雷。
“此子全赖子龙庇护,我虽死无憾。宜速去。”甘夫人情意已决。
换言之,必是陈到脱手。
得游骑搏命来报。众西凉大人,遂收拢兵士,四周杀奔至此。
甘夫人冲许攸言道:“尚书令且自去。猜想贼将必不会难堪。”
却说赵云度量阿斗,来往抵触,破围而出。
“夫人。”甘夫人度量阿斗,正坐于院中井栏旁。
谓“东井戒火”。时下井栏,多为长方形立框,如同“井”字状。高低相通,如同水井。栏口外有兽眼,栏上建井亭掩蔽,另设辘轳井架,用于打水。四沿边饰网纹。其主纹别离为:饲牛图,圈点纹,肩扛“戒火”旗幡者,后随一雄鸡,拴系牛图。周遭以云气纹、鱼纹、多少纹为饰。
见一骑奔出。董旻顾不得汗流浃背,人马俱疲。挥鞭一指:“追!”
甘夫人却看赵云跛足:“不成,『飞将岂**』?”
陈到与赵云,*岁相若。因据小长安聚,号小长安帅。赵忠等人,皆唤其少帅。时甘夫人单车投奔。陈到开砦门相迎。只因敬夫人送葬之义。后知夫人身份,一起保护至今。甘夫人赞其“忠克”,可谓实至名归。
又看阙上,断臂残肢,血肉横飞。一人双刃,*夫莫敌。
“能奉养夫人,老奴之幸也。”见甘夫人**无恙,赵忠忙取药瓶,递给许攸:“此药乃华大夫所赐,速喂服少帅。”
手中刀镰长戈,已不堪用。被陈到裹缠战袍一角,立于身后。
“累垂白叟刻苦,我之罪也。”见赵忠披头披发,血迹斑斑。甘夫人叹道。
刀光如练,血气冲天。
“恰是。但是叔至。”赵云仰问。
事不宜迟,赵云纵顿时前。提缰带路,白龙马抖擞步点,踏尸而上。
“不敢。”赵云言道:“夫人速上马。”
“二兄安在?”甘夫人轻声问道。
“事已至此,如何自辩。”许攸苦笑。
“赵云见过夫人。”赵云翻身上马,赶来相见。
跃马阙口时,见陈到竟已起家。
只见一人背倚女墙,跪坐阙中。刀镰豁口如锯,斜靠肩上。浑身披血,结成凝痂。班驳血痕,恰是陈到无疑。
便在此时,忽听火线喝彩雷动:“堡门已破!”
闻杀声震天,由远及近。院中甘夫人,遂言道:“尚书令觉得如何?”
眼看追之不及,不料小将竟坡顶勒马。
董旻龇牙言道:“破门。”
赵忠、许攸闻言,无不挥泪。
赵忠早有定夺:“夫人先行,我等死不敷惜。”
许攸仰天悲叹:“事不成为,时运不济矣!”
“此去不远,有枝津断道。唯坂桥可供通行。只需放火毁桥,可阻追兵。”赵云言道。
少顷,二人相互搀扶,出院来见。
插矛身侧,翻起甲裙。将阿斗裹护怀中。
赵云仓猝下探鼻息。乃力竭昏睡,不敢妄动。遂纵马下墙,去寻甘夫人。
“已送过坂桥,伏于密林中。”赵云答曰。
“将,将军?”身边亲卫,不知以是。
“好。”许攸仓猝接过,返回阙上。
恰是尚书令许攸、赵忠。
遥看阙口血流如瀑,顺下甲背。更有断首如雨,一起蹦跳落地。
俯瞰秦胡千骑,匹马单枪,奔雷而下。
此处井栏,井亭已坍,井架尚在。甘夫人已打上一桶净水,正为怀中阿斗擦拭。
只需翻太长坂,一起顺下,逃出世天矣。
“得令!”亲骑如醍醐灌顶,幡然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