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二人相互搀扶,出院来见。
“事不宜迟。”许攸拭泪劝道:“存续麟子,以承大汉社稷。国事为重。”
赵云牙关舒展,奔冲而下。
只见一人背倚女墙,跪坐阙中。刀镰豁口如锯,斜靠肩上。浑身披血,结成凝痂。班驳血痕,恰是陈到无疑。
便有阙下贼兵,相互呼喝,绕奔堡门而去。
此处井栏,井亭已坍,井架尚在。甘夫人已打上一桶净水,正为怀中阿斗擦拭。
闻杀声震天,由远及近。院中甘夫人,遂言道:“尚书令觉得如何?”
“尚书令稍安,夫人在此。”赵云朗声答曰。
“云,敢不从命。”赵云再拜起家。谨慎接过阿斗,翻身上马,提枪自去。
再观阙外,一骑破阵,奔冲自去。西凉大人,领兵狂追。
丛丛贼兵,一刀两断。
赵忠、许攸闻言,无不挥泪。
“叔至安在。”唯恐误伤,赵云只手架矛,大声喝问。
赵云仓猝下探鼻息。乃力竭昏睡,不敢妄动。遂纵马下墙,去寻甘夫人。
刀光如练,血气冲天。
周遭散落无主战马。只因尸丘障道,骑士弃马强攻,战死当场。
又看阙上,断臂残肢,血肉横飞。一人双刃,*夫莫敌。
“事已至此,如何自辩。”许攸苦笑。
“此去不远,有枝津断道。唯坂桥可供通行。只需放火毁桥,可阻追兵。”赵云言道。
换言之,必是陈到脱手。
甘夫人却看赵云跛足:“不成,『飞将岂**』?”
甘夫人正欲起家,忽听人马嘶鸣:“夫人安在?”
逆冲高坡,焉能不减。
“赵云见过夫人。”赵云翻身上马,赶来相见。
赵忠早有定夺:“夫人先行,我等死不敷惜。”
“已送过坂桥,伏于密林中。”赵云答曰。
“速取甘夫人!”董旻喜极恨急。
插矛身侧,翻起甲裙。将阿斗裹护怀中。
沉肩跨步,闭目垂首。猿臂交叉,反握双刀。不等利刃加身,一声吼怒。
“谢子龙,拯救之恩。”甘夫人言道。
忽听尸丘之上,垣墙以后,惨叫戛但是止。还稀有人,滚落尸丘。翻身上马,仓促逃窜。赵云弓开满月,连毙数骑。可惜未尽全功。一人趴伏马背,带箭而走,赶去报信。
“累垂白叟刻苦,我之罪也。”见赵忠披头披发,血迹斑斑。甘夫人叹道。
坍塌垣墙处,积尸成丘,血流成河。
“云自步行死战,保夫人杀出重围。”赵云答曰。
见一骑奔出。董旻顾不得汗流浃背,人马俱疲。挥鞭一指:“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