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如雨落。
吕布看得逼真,炙豚之人,恰是老友庞舒。
恰是中郎将牛辅。
言罢。便有一苍奴,手持尖刀,欲将妊妇剖腹取子。
“奉先何所呼?”
吕布牵挂妻儿,不敢冒昧。这便浑身紧绷,胡床落座。涓滴不敢粗心。
“此妇与奉先,‘无亲无端’。何故讨情?”董卓明知故问。
‘炙豚之法”,乃取整只乳猪,开膛洗浄,塞以茅茹(茅草团),穿以柞木,“缓火遥炙,急转勿住”,涂以清酒,并不竭拭抹猪膏并麻油。其成品“色同虎魄,又类真金。入口即消,状若凌雪,含浆膏润,特异凡常”。
一息以后,万籁俱静。
食指大动,唇齿留香。
便是珍羞美馔,食火线丈。吕布心急如焚,亦食欲全无。强忍焚心之急,待董卓食毕。这才言道:“求丞相放过我妻。”
座下置一御用上林方炉,有一仆正燔炙乳猪。
榻上董卓,志对劲满。一旁严夫人,已泪流满面。
戟尖正悬于喉结,三寸以外。锋芒吞吐,寒气逼人。
吕布豁然直立。四溢杀气。
老贼果有防备。
见严夫人衣衫划一,不改妆容。吕布终是心安。
“羌人好鹿头,纯煮令熟。著水中洗,治作脔,如两指大。猪肉,琢,作臛。下葱白,长二寸一虎口,细琢姜及橘皮参半合,椒少量;下苦酒、盐、豉适口。一鹿头,用二斤猪肉作臛,是为羌煮。”董卓又道:“然,幼鹿(头)虽鲜,却不如孩头。”
“奉先?”忽闻娇呼入耳。吕布如遭雷击,生硬当场。
“炙豚将熟,何不上马。”
言罢,董卓居高低看:“既食貊炙,岂无羌煮。”
鱼梁台上,笑声震天。惊起园中,寒鸦无数。
不料并无兵器,只稀有苍头,合力抬入一庞大貊盘。
吕布门前勒马,了望堡中鱼梁高台。心中孔殷,可想而知。董贼夜宿龙床,奸骗宫女。得“寄豭之猪”臭名。夫人年青貌美,且已有身孕,迟恐为老贼所害。心念至此,吕布亦顾不得很多。取三石鹊画弓在手,杀入园中。
“寄父在上,请受吕布一拜。”九尺虎躯,轰然跪地。
火龙驹风驰电掣,转眼即至。
吕布翻身上马,持戟逼近。
“吕布愿以死赔罪。只求丞相放过我妻,并此妇人。”
不及抵近,便听榻上人言:“但是奉先。”
炙豚,类后代烤乳猪。取法于貊炙。
庞舒闷声捉刀,便要再行剖腹。
吕布仗戟直立,任凭血打:“老贼,纳命来!”
“丞相,炙豚已熟。”少顷,庞舒刀割金黄肋肉,呈送董卓劈面。
吕布如何本事烦。正欲开口,忽见董卓击掌为号。
又旁若无人,取白绢擦拭。
如前所说。汉式督造,左磩右平。左为台阶,右为斜坡。吕布奔驰台上,举目四望,唯见一人披挂满身,耸峙鱼梁殿前。
吕布电射而至。长戟破空,直取咽喉。
“且慢。”
“常闻罪不及老婆。杀母食子,禽兽不如。”吕布咬牙答道。
方天戟破空而出,可斩神鬼。
牛辅转动喉结,艰巨出声:“丞相正在殿中,将军自去便是。”
庞舒却无动于衷,只顾涂抹猪膏。
刀尖堪堪划破小腹。血痕殷红,触目惊心。
“敢问丞相,何故掠我妻(子)。”
盘中妊妇,浑身浴血。凄美非常。
“哼!”便是刀山火海,又有何惧。踏马而上,直撞大殿。
“老贼故弄玄虚!”吕布愤而收弓,又摘方天戟。只手提缰,直冲鱼梁台而去。
吕布纵顿时前,正欲拿下董卓,逼还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