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诛笔伐,莫过如此!

后有人言:向来论时令,大抵总从东汉末年之党祸开端。那是所谓处士横议的期间。

清谈时,谈士常常“执麈(zhǔ)尾(名流雅器,公用道具)以指划”,成一时民风。“盛饰麈尾”,亦成谈士意味。

张俭所言,董重焉能不知。何如“边鄙之人,习于夷风”,贪残放滥,多疑狡猾。除非许以高官厚禄,不然断难如愿。高官,身为大将军,董重或可勉为其难。然厚禄从何而来?

党魁正襟端坐,老目清光,毫无醉意。

汉时处士清议,稍后魏晋,遂沦为“清谈”。亦作“清谭”。亦称“玄谈”。清谈重心集合在有无、本末之辨。始于三国魏何晏、夏侯玄、王弼等,至晋王衍辈而益盛,延及齐、梁不衰。

今乃王允总领朝政。论天下治,如何能不言及。便有太门生,暗记在心。待会后,转告王允。以求进身之机。

“告别!”董重患得患失,交集欣喜,亦不敢多待。

虑及此处,董重又问:“然,如何施为?”

张俭眼中,精光一现:“然为救董侯,太皇便散尽家财,亦无所惜。”

又得党魁主持。立名平乐会之机,千载难逢。再加酒不醉人,人自醉。口无遮拦,可想而知。

董重点头:“太皇远在蓟国,且惜财(如命)……必不肯允。”

景顾赶来相邀:“请大将军,移步阁房一叙。”

司马光亦言:“自三代既亡,风化之美,未有若东汉之盛者也。”又说“三代以下民风之美,无上於东京者”。

口若悬河,唾沫横飞。

董重苦无积财,如何大肆皋牢。

“父老赐,不敢辞。”董重咬牙支出囊中。

董重如坐针毡,强装平静。恐怕党魁醉眼端杯,蒙眬笑问:“大将军觉得如何?”

张俭笑而不答。反从袖中取出一漆木信函:“只需将此物,六百里送至董太皇劈面。大将军心中疑虑,自当涣然冰释。”

饶是大将军董重,一知半解,亦暗自心惊。

换言之,以己度人。即便是号称“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的大宋亦不及。故梁启超言:“论世风,谓东汉最美,炎宋次之。”

须知,正因王允,尽收万岁坞中钱谷,足月发放八关,这才勉强为继。终归“吃人嘴硬,拿人手短”。更何况客军远来,若无粮草布施,军心必乱,久必自溃。亦因手握赋税,控八关十万兵士,存亡存亡。故王允有恃无恐。不疾不徐,安闲自保。

“时大将军何进,攻打南北二宫,火烧永乐。后永乐积铜,悉运二崤城,于钱堡重铸四出五铢。皆录入太皇名下。”张俭笑问:“不知,然否。”

“大将军,若为垂衣拱手而治天下,唯‘化敌为友,收归己用’一途。”党魁笑答:“此乃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天机不成泄也。”张俭语焉不详,莫测高深。

佳宾败兴而来,纵情而归。

不愧是高人。行事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董重心痒难耐:“张公可否明言?”

所幸。直至罢筵,皆无人问津,亦无人顾及。足见激辩胶着,壮怀狠恶。

“大将军为骠骑将军时,广募西凉健勇。今,上至卫将军,羽林、五官,中郎将;下至上林苑中将校所辖数千精兵,皆出骠骑营士。大将军,何不令卫将军等,代为皋牢。将四关西凉都尉,收至麾下。如此,洛阳之危可解,大将军重掌朝堂在望。”

“先窥则前功尽弃也。”果不其然。

“何故知之?”董重暗虑,便是本身罹难,董太皇亦不会散尽家财。遐想当年。董太后兄董宠,因假传董氏谕旨,有所拜托,而被下狱死。可想而知。董太皇又岂会念及私交,而散尽亿万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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