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情彼景,历历在目。然却物是人非,君已先逝。

昔日先帝设西园八校。夏恽捐资家财,认领一校。由其从弟,谏议大夫夏牟统领。大长秋兼领尚书令曹节,亦认领一校。由其婿,尚书郎冯芳统领。赵忠亦荐从弟,光禄大夫赵融,认领一校。

贾诩笑道:“我倒是有几个,适合之选。”

目光一碰,封谞幡然觉悟:“莫非……”

“何人举火。”后军校尉,三弟张飞,瞪大环眼。

月初,新帝亲下口谕。十月月朔,将为嫡母窦太后,行上寿礼。全部玄月,中署皆为此事驰驱繁忙。

十常侍,手中并无兵权。若要搏命一击,此三人手握西园私兵,相称首要。

洛阳西郭,函园二崤城,官堡。

一语惊醒梦中人。杀人灭口,斩草除根。新帝又岂能留下活口。待局势已去,朋党皆亡。老而无用,另有何人愿为一条老狗续命!

钩盾令宋典,不无担忧:“垂白叟垂老迈矣,或不久于人间。得善终,何其轻易。想必陛下,亦不会难堪。不似我等还稀有十年繁华繁华,一家长幼性命,故愿罢休一搏。垂白叟不肯同谋,也就罢了,万一泄漏动静,悔之晚矣。”

“好!”六目相对,张让、夏恽,异口同声。

“这……”夏恽目光闪动,不时偷瞥身边封谞。

“然也!”夏恽咬牙道:“唯有如此,陛下方能晓以短长,再不敢轻举妄动。猛虎无牙不如猫。我等‘硕鼠’,得以虎口偷生。”

“程大人自入永安宫,奉侍皇太子。已铺好后路。我等切莫叨扰。”张让叹道:“老而弥坚。我等刀锯余人,能活到程大人这般年事,实在不易。”

择谷旦,先帝拜太常刘焉,为益州刺史。入蜀安民。又拜侍御史刘繇,为扬州刺史。再拜侍中兼领西园典军校尉刘岱,为青州刺史。

“有劳。”十常侍纷繁下拜。

西园典军校尉一职,遂授予前合肥侯国相,胡毋班。其妹夫王匡,亦有重名。已被大将军何进,辟为府掾。

秋风萧瑟,草木摇落。帝都繁华还是。勋贵豪强,纸醉金迷。五陵少年,飞鹰走马。唯有诸如程璜、曹节这般禁中宿臣,嗅到了讳饰在京华烟云后的,一丝危急。

“函园内一万幕府精兵,又当如何?”夏恽脱口而出。

张让心中暗喜,却不露声色:“依你之意,又该杀何人,方能以儆效尤。”

如前所说,危难之秋,抱团取暖。新帝能信得过的,天然是宗室家臣。

“这……”张让佯装一惊。二人说辞,实不出其所料。略作深思,又试问道:“二位觉得,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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