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达自惭形秽,竟不敢正视。

“恰是。”青牛师言道:“若无明主,拨乱归正,重造仙门。世人皆弃仙门于不顾,待尽纳百姓入佛门,中夏必成佛国也。”

“仙姑可否,现身一见。”封君达言道。

闻千秋三师登门,李八百遂断修行,亲出相迎。

“仙姑当知,自黄巾乱后,仙门式微。我等修道之人,皆被连累此中。徼外佛门鼓起,或自西域,或至南海,齐奔中夏而来。时永平七年,明帝夜宿南宫,梦见金人,长大,顶有光亮,以问群臣。或谓:‘西方有神,名曰佛,其形长丈六尺而黄金色。’帝遂遣使身毒,问佛道法。又建白马寺,于寺中丹青形像焉。”言罢,青牛师笑问:“敢问仙姑,明帝梦从何来。”

“‘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生者,乃以是善死也(注①)’。”东郭延年答曰:“‘善生善死’者,是为‘善始善终’也。”

“‘六合万物,一人之身也,此之谓大同’;‘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言罢,李真多冲李八百,盈盈下拜:“妹,去也。”

“上师,既奉天命,何不明示。”洞主不肯现身。循踪而至,必有启事。若心胸叵测,恐遭暗害。女仙洞中修行,内里必有万全筹办。故等闲不出。

人活一世。终归有所欲,有所求。仙门亦不例外。

“蓟王究竟何意?”张姜子诘问。

“蓟王宫中,女仙何其多。前有巫山神女,共赴云雨。后有协辰夫人,自荐床笫。天下仙门,不请自来。今为甘后媵从,又何必劳我?”

“麟子果然种出蓟王。”李真多笑中别成心味。

“金堂山,水通于巴汉,以山有‘金堂’,因以名山云。”

“既为小妹,宜当自决。”李八百笑道:“二位稍待。”

见其唇喉微动。少顷,便有一女仙,翩然坠下。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报酬财死,鸟为食亡。

“喏。”徐干除鞋入室,见太学博士王烈,今为南閣主簿,鲜明在列。仓猝上前见礼。

由东郭延年,道明来意。

“天命如此乎。”张姜子一时气血涌动,浮想连翩。

“先生在否?”廊下所立,恰是新任高阳令徐干。

“乃贫道义女,西宫太后也。”甘始道破天机。

“六合一;大同异。”甘始掷地有声。

“以明帝之尊,亦不免中术。蓟王竟能不中。”仙姑终究觉悟:“上师便觉得,蓟王乃三兴之主。”

王烈言道:“伟长当知,祭酒许攸,乃我上官。今为主簿,同事黄閣。恐政见分歧,久为其所害。故来相问,该当如何。”

“‘权既在手,寰宇可驱。’”封君达叹道:“蓟王所求,王权也。”

“竟有此事。”女仙暗自心惊。

徐干慨叹:“恰是此意。”

“然也。”真人面前,不扯谎话。

“丝路流金乃其一。欲南下身毒为其二也。”封君达答曰。

“无怪当夜……”李真多却未说破,转而言道:

李八百,久居蜀中,乃驰名真仙。洞天福地,周遭信众,久聚成落。便是蜀中官吏,亦常携重礼,登山求术。

王烈笑道:“伟长此来,必与我同。”

“蓟王纳仙门入宫,助王母重修西王母国,御西佛于国门以外。更有天光三殿,(观)天阁女仙,常伴身侧。便是巫山神女,亦甘为王所驱。故,贫道窃觉得。观天阁,当有仙姑一席之地。”青牛师道破来意。

王烈答曰:“私欲无损公义。公私清楚,真,豪杰也。”

徐干肃容求问:“先生,何所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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