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晓以短长”。利弊得失,皆需虑及。见吕布能作此想,陈宫甚是欣喜:“无妨。”

闻此言。吕布涣然冰释。稍后,严明军纪,束缚营士。非将令不得擅离职守。吕布“躬戎服,御鞍马”。率麾下营士,苦练军阵武技。大营累日杀声震天,小沛表里寂然。

吕布喜形于色:“袁术,何故馈(赠)我重礼。”

“莫非,太师疑我乎?”吕布心中一惊。

“季皮此来,意欲何为。”张邈顾不得酬酢。

来者恰是合肥相,八厨之胡毋班。

“非也。”谓妙手拿捏,尺寸之间。陈宫又道:“若真疑将军有贰心,太师何必逐(驱)一裨将。且毋需太师敕令。曹氏父子,必先除将军,车骑之位也。”

营中粮草辎重,皆出主簿张邈。二人明白合作,各司其职。吕布亦乐得清闲。

张邈双手接过,代主细细观瞻。看到紧急处,不由双眼一亮。

“乃奉书至此。”胡毋班答曰。

若果然恼了王太师,落空甄都庇护。何必王太师亲身脱手。曹氏父子,便会首当其冲,先革吕布车骑将军大位。失大义傍身,车骑营高低,一干人等,皆成流寇矣。“丧家之犬”,“过街之鼠”。自保尚难,如何还觊觎徐州之土。

“卑贱窃觉得,乃为结二家之好。”袁术所求,陈宫必定窥破。

汉时军粮耗损,《汉书・赵充国传》有载:“臣所将吏士马牛食,合凡万二百八十一(10281)人,月用粮谷十九万九千六百三十斛,盐千六百九十三斛,茭藁二十五万二百八十六石。”

“也好。”

思前想后,吕布慨叹:“当是与四相同谋。”

这日,有淮南粮商营门投帖。相约主簿张邈,城中客舍相见。

“公台,言之有理。”吕布佩服。

将军有三大功在术,术虽不敏,奉以存亡。将军比年攻战,军粮苦少,今送米二十万斛,巴结门路,非直此止,当骆驿复致。若兵器战具,佗所乏少,大小唯命(改摘自《魏志・吕布传》注引《豪杰记・报吕布书》)。”

旧时故交,各为其主。二人暗里相见,难洗通敌背主之嫌。张邈焉能不惊。

术生年以来,不闻天下有公孙,(公孙)瓒乃发兵与术对战;术凭将军威灵,得以保全,其功三也。

闻此言,张邈亦不由骇然。本觉得,袁术所求,不过暗缔盟约。不料竟欲宰分徐州一郡。

“如何?”张邈先问。

昔奉天子(合肥侯),都寿春,为曹操逆所拒破,流浪迸走,几至灭亡。将军破兖州,术复明目于遐迩,其功二也。

“可呈将军一观。”暗忖半晌,陈宫已有计算。

“既如此。将军何所为,令王太师,一一裨将而警策?”陈宫诘问。

“也罢。”吕布言听计从。

“哦?”吕布大略观瞻,顿时虎目一亮:“送米二十万斛!”

“此之谓,‘尊卑有序’是也。然,王太师何故超越将军,号令营中裨将乎?”陈宫循循善诱。

二人共入中军大帐。吕布得报,披甲来见。

不料吕布,耸肩大笑:“广陵一郡,岂只换二十万斛米!”

“送米二十万斛。”饶是足智多谋陈公台,亦不免心动。书中所谓“三大功在术”,皆是穿凿附会,不名一文。然二十万斛米,倒是实实在在,续命之粮。话说,吕布苦无根底。诸侯待之,皆如养鹰。先前,陈宫为其募得三载之粮。何如自屯兵小沛,邻近泰山郡县,多有豪杰来投,军俸折钱发放。再加来往徐州,拉拢民气,多有支出。今只剩足年所需。

又觉得,吕布视徐州为禁脔,必勃然大怒,血溅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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