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尚未元服。”桓典欲言又止。然其意,不言自明。

“骠骑大将军,勉强可为。”曹操言道。如此一来,骠骑大将军与辅汉大将军,皆是加尊大将军。品秩不异,不分高低。然蓟王又加尚父,位上公之上。如此,既足董重所求。又全蓟王尊崇。二全齐美。

程昱又道:“遵守旧仪,大将军乃贵戚充当。前如窦武、何进,皆如此。且前后二任大将军,皆未得善终。‘大将军内秉国政,外则仗钺专征’。今,天下三分,其责尤重。稍有不慎,斧钺凿身,祸及家门。董骠骑,不成不察也。”

“臣等,奉诏。”堂内群僚,随之下拜。

镇南将军,为四镇之一。位次四征,掌挞伐,镇戍四方。两汉以来,并无此职。类比蓟王所置四辅将军,乃甄都为刘表专设。换言之,四镇将军,乃甄都新设。

“喏!”

虽隔屏风,不能相见。然程昱却,成竹在胸:“骠骑大将军,位同大将军。正如辅汉大将军,位同大将军也。”此话大有深意。含蓄点出,骠骑大将军与辅汉大将军,皆位同大将军。蓟王尚且如此。董骠骑,莫非欲位在蓟王之上乎?

依曹太保之意。

“天子诏命,并无不当。为人臣者,岂可轻违。”见不其侯伏完,恨意难消。尚书令桓典,出言相劝。

“卑贱,岂敢!”桓典仓猝自辩。

镇东将军,当由卫将军兼领兖州牧,曹操领之。镇南将军,刘表领之。镇西将军,豫州牧丁原领之。镇北将军,青州牧刘岱领之。

曹操遂奉告以真相:“文若当知,自光武复兴,定都洛阳。大将军一职,多为外戚领之。天子虽称董侯,自幼善于永乐董太皇宫中。然毕竟王美人所出。董重并非外戚,乃其一。我与玄德,刎颈之交。玄德今为辅汉大将军。乃辅汉将军尊之。董重其人,碌碌有为之辈,不过弄臣耳,岂能位在玄德之上。若行此事,某愧对老友。有何脸孔,再见玄德。此,其二也。”

声泪俱下,必是由衷之言。

“在。”

曹操今为卫将军。若领镇东将军。言下之意,四镇将军,位在卫将军上,而次于大将军。官秩与九卿同。刘表今为前将军,位在九卿下。受封镇南将军,品秩擢升一等。如此安排,合情公道。

堂内群僚,纷繁以袖拭泪。期间,几次偷窥王允。

“嘶——”得闻此中短长。董重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董重虽中人之姿,亦可体味深意。

事不宜迟。由程昱车入骠骑府,假探视为名,与董重相商。

此皆是后话。

“大将军不过浮名也。”程昱劝道:“明公既能许刘表‘镇南将军’,‘并督交、扬、益三州,委以东南,唯其所裁’。如何不能,另许董重乎?”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王允遥拜天子:“老臣,奉诏。”

谓“齐人攫金”,利欲熏心。只见其利,未见其害。

“骠骑大将军?”董重卧榻不起,隔屏皱眉。与大将军多出二字。然纤细之差,正如,太皇太后,与永乐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乃居长信正宫之位。永乐太皇太后,偏居永乐宫。董重必不对劲。

待罢府议。荀彧暗里求问。

袁绍,尚耻为曹操之下。曹操窃觉得,蓟王刘备,必耻为董重之下。

话说,刘表以镇南将军,领荆州牧,并督交、扬、益三州。委以东南诸事。亦不过浮名。正如董重进言天子,除荆州外,交、扬、益三州,皆在合肥侯并史侯,叔侄之手。若要名副实在,刘表需自食其力,以一敌众,攻略交、扬、益三州。撤除浮名,朝廷独一授出,便是镇南将军之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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