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国令展开细读,神采终是纾解。

“义立而王,信立而霸,机谋立而亡。”麻姑似亦有所获。何为义立而王?再借荀彧一言蔽之: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从命;汉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天下归心。

“天师道祖师之子,又是留侯苗裔,能有此身本领,亦理所该当。”母亲言道:“我儿服膺,断不成让右国令‘死于非命’。”

遍传世人,沮授长出一口气:“我主真乃仁主也。”

“明知昏君无道,民不聊生。也不能抵挡吗?”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世麻姑,虽经大秦圣祭暗中驱魔,蓟王亲力亲为,重塑品德。对蓟王忠贞不二,却也耿烈如火,嫉恶如仇,快人快语,敢作敢当。

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母亲亦心胸侠义。不然少时,也不会与二位义母,宗祠结义。母亲言下之意,右国令已病入膏肓,回天无术。性命不过朝夕之间。撤除不成重刑加身,更不成死于刀斧之下。

田丰言道:“我主若如此行事,必遭劾奏。今陛下已黜,少帝却迟迟不得即位。正因我主力排众议,请太皇窦太后垂帘监国。太皇董太后与何太后又岂能甘心。三宫拉锯,寸步不让。故才延期。今落下话柄,必遭朝中鹰犬,口诛笔伐。万一削县除国,悔之晚矣。”

所谓“民气向背”。墨门后辈见状,纷繁泪如雨下。刘备登临正殿顶楼观天阁。举目四望,更是心潮起伏。

二位国相奉王命,会审右国令的动静,一经传出。立即颤动蓟国朝野。

收到蓟国六百里传书。贾诩急邀荀攸、田丰、沮授三位谋主,赶来相见。

“闻少时,夫君恩师曾谆谆教诲: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短短数字,此中有多少血腥险恶,惨绝人寰。江山社稷若被人以鹿相逐之。天下万民,岂不都成了飞禽走兽,被胡乱杀之充饥。”那美柔声道:“夫君之心,妾等已尽知。”

“然也。”刘备叹道:“右国令所行之事,若听之任之,亦或是默而许之。便开先例。凡有忠臣志士,皆怀揣此念。不告而谋,为主公篡夺天下。为祸之烈,与承平妖道,黄巾蛾贼比拟,有过之而无不及。”

“义立而王,信立而霸,机谋立而亡。”右国令似还不放心:“立义须有仁心。仁义分身,方是明主。且看如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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