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将军手札再此，请府君过目。”李肃遂取密信呈上。
“巴郡板楯蛮反。”程立一语中的：“此便是料想以外。”
“传闻，五斗米道鬼师张修，无疾而终，白日飞升。现任五斗鬼师，乃蓟王假子张鲁。此人素与巴人交好。却不知，板楯蛮反，是否与其相干。”荀彧直指关头之地点。
“‘志不求易，事不出亡’。”曹操有感而发：“洛阳风传，贾诩进‘会盟’之言，乃为蓟王西征铺路。”
“我辈，当作那边（chǔ）？”少顷，曹操问道。
现在却弃园外祖宅，举家迁入函园别馆。
“哦？”袁绍翻身而起，略作考虑，遂言道：“速引来一见。”
大型庆典，接二连三。洛阳先前愁云暗澹，被一夜凛风，悉数吹散。
“养贼自重，非蓟王所为。”曹操决然点头：“再者说来，此一时彼一时也。蓟王连立二帝，为三朝元老。执掌天下权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暗行轻易之事。”
“谢府君。”
此绝非杞人忧天。日前，蓟王已上表，效仿东平宪王，辅政五年。满打满算，还余二载。二载以后，又当如何？
少时，许邵评曹操，后代记录，略有出入。
河东有盐铁之利。又毗邻京畿。人丁浩繁，经济发财。两汉以来，便是天下富庶之地。亦是权贵神驰为官之地。更加“河东被山带河，四邻多变，当今天下之要地也”，故为各方权势，必争之地。
许是与人丁日稀相干。四郭百姓，总感觉今冬尤寒。仓促补葺，脚手架乃至还未及裁撤的宅邸，便被仆人吃紧忙质押金市子钱家。举家迁入函园居住。先前迷恋函园繁华，采办园内宅邸，充道别馆。闲时入园赏玩，并不久居。
河东郡，秦置。洛阳西北五百里。二十城，户九万三千五百四十三，口五十七万八百三。治安邑。
待袁绍梳洗换衣，步入前堂。
《后汉书·许邵传》载：“曹操微时，常卑辞厚礼，求为己目。劭鄙其人而不肯对，操乃伺隙胁劭，劭不得已，曰：‘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豪杰。’操大悦而去。”
自袁绍辟祸出京，拜河东太守。到任后，连举郡中大姓，卫固、范先、张晟等，为属吏。申明日隆，很有政绩。
“蓟王偶然权益，如之何如。”曹操龇牙一笑。
袁绍遂屏退世人：“都尉且说来。”
“明公与蓟王，订交莫逆。当知其志存高远，非慕权势。”陈宫言道。
“戋戋薄礼，不成敬意。”李肃躬身笑答。
“诸位依计行事。”曹操当机立断。
堂内暖风缓缓，香气氤氲。兖州牧曹操，与一众僚属齐聚。自就任兖州牧以来，曹操选贤举能，休兵养息。一州大治。又疏浚水道，兴漕运，练水军。麾下已有精兵数万。乱世当中，牧守一方。曹孟德终展长才。
“后将军欲与府君交友。故命末将星夜到访。”说罢，取礼单在手：“请府君过目。”
“文修武备，作壁上观。”陈宫脱口而出。
验过印信，袁绍遂问道：“都尉所为何来。”
验过无误，袁绍遂开封细观。少顷，蓦地站起：“竟有此事！”
“尚未可知也。”荀彧点头。
“麒麟天降，为闭幕乱世。”程立笑道：“若无‘料想以外’，局势定矣。”
“喏！”堂内文武，齐声应诺。
此时现在，身为一州之牧的曹操，恰是不成多得的治世能臣。放眼大汉十三州，虽不能与河北二州比拟。却也足可名列三甲。
袁绍抬眼扫过，面色稍缓：“我与后将军稀有面之缘，何必如此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