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与从弟许邵,俱以批评人物而闻名于世。许靖夙驰名誉,既以笃厚为称,又以人物为意。蓟人称其为“大较廊庙器”。大较,乃大略之意。廊庙器,乃庙堂之器也。意为能负朝廷重担者。蓟人奖饰许靖:“大略是庙堂之器”。得蓟王重用,为门下五吏之一,居二千石高位。

猜想,待事成。二党必争相拉拢,皆欲收归己用。添补羽翼,强大声望。

蓟王正饶有兴趣,旁观将作寺所画图卷。

刘繇面露愧色:“汤镬苟活之人,有何脸孔,再见文休。”言指险遭袁术烹杀之事。

刘繇素重名誉。此来本欲将客卿蓟国之孙破虏麾下飞云舰队,收为己用。何如被少主孙策所拒。不但无功而返,更无颜见蓟国长吏。

许靖欣喜道:“淮南之事,非战之罪。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弟子故吏,遍及天下。将军乃败于名誉也。”

刘繇仍有顾虑:“我与黄子琰,并无厚交。此去,恐不能纳。”

话说,史上太史慈,千里来投。刘繇却言:“我若用子义,许子将不当笑我邪?”沽名钓誉之心,当与现在不异。

正因轻车简从,预备全面。故沿途有惊无险,穿越大雪山。

许倩进言,不走太师门路,反求太傅杨彪,此举,乃成心避嫌。二党明争暗斗。如刘繇,出身宗室,又曾贵为封疆大吏。一举一动,必为人谛视。此时,若置身二党事外,反易成事。正如太傅位尊身正,只忠于天子。故能为二党所敬。

“天下当中,王者所居。”刘繇似有所悟。

话说,史上群雄讨董。董卓欲迁都避祸。百官噤声。唯杨彪、黄琬,二人力谏(注①)。换言之。此时黄琬,亦有迁回旧都之意。虽不入王党之列,却与王太师颇多政见相合。

此话,可谓正中下怀。刘繇慨叹:“如文休所言。一时不慎,淮南为袁术所窃。故此来贵国,欲得孙破虏飞云,以复失地。何如,事无所成。”

世人皆知。唯与蓟王意气相投,天下豪杰,方可入门下。如门下督郑泰,未退隐前,便已名著山东。许靖亦不逞多让。

许靖言道:“扬州断难攻取,何不另觅一地。”

不及返航,有客到访。来者不是旁人,恰是蓟王门下功曹许靖。

如何求得杨彪荐书。刘繇已想到一人。恰是孔北海。孔融曾被司徒杨赐,召为掾属。亦与太傅杨彪交好。今为青州北海相。不说青州牧刘岱,乃刘繇胞兄。长涂二龙,本就与孔融交善。刘繇既开尊口,孔北海,断不会回绝。

宾主落座。许靖笑道:“将军即来则安,何必早归。”

送刘繇乘船出港,许倩缓缓起家。

“尚未得传书。”梁姿再答。

许靖再接再厉:“黄子琰唯领司州牧,身无将军位。正与将军相合。”乱世当中,兵马称雄。若无将军位傍身,如何能招兵买马,盘据天下。同理,若无一州,牧养兵士。又如何能供应军需。州牧并将军,军政大权,缺一不成。

闻山谷国王,已恭候多时。

许靖续言道:“京师七郡,本是司隶校尉部。有百邑(106),六十万户(616355),三百万口(3106188)。太史公曰:‘夫三河(河内、河东、河南三郡)在天下当中,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今司州牧,乃黄子琰。将军何不投之?”

“匠人言,革船可行。”梁姿又答。

“互市之地,为枝津订交处。与王笼(国王碉楼)颇近。”梁姿兼领女官之责,为蓟王按图解惑。

能与蓟王缔结邦交。山谷国王,喜出望外。更加蓟王此来,乃为凿穿南下身毒商道。真可谓名利双收。正如山谷国使所言,虽是蕞尔小国,已知维天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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