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仓事发,已各自逃亡。”吕伯奢答曰。滎阳敖仓港,乃蓟王屯粮,发卖天下之所。扼鸿沟,临大河,商船来往,日夜帆满。事不成为,一哄而散。撤除吕伯奢一家,人赃并获,并无贼人就逮。

即便发丘贼就逮。然收支销赃,皆冒充吕家商队。那个主谋,那个从众,一目了然。吕伯奢,无从自辨。

待吕家子言尽,牢中落针可闻。

少顷。吕伯奢似有定夺:“待我身后,尔等苟活。”

“恰是。”吕家子隔槛答道:“百姓乃受命行事。”

“阿父!”吕家子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我死,你活。”言罢,脚踩子肩,吊颈他杀。

到手后,又将金玉明器,海量铜钱,悉数藏入酒瓮。分批运抵敖仓港。存于邸舍以内。若非酒瓮沉重,调运装船时,麻绳半途崩断。酒瓮坠地破裂,乃至明器外露。此事,当真神鬼无觉。

“唉……”不其侯闻言,一声长叹:“酒家吕氏,既负罪而亡,此事可休矣。”

吕家子,身形微动,却蒲伏之地,充耳未闻。老母悲呼:“汝父若死,我等俱死矣!”

言罢,便听脚步声起。

王太师,目光深沉,不置一语。

“内幕如何,且照实招来。”李肃命佐使执笔,将吕家子供词,书录在案。

窥见南阳盗贼,发丘所得。焉能不动心。又暗中悉知曹孟德私刻“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招募盗贼发丘。吕家子更眼热不已。稍后,曹孟德得蓟王私赠五千具装,心对劲足。绝口不提发丘之事。

曹操一时无言。

事已至此,只求脱身。吕家子以头触地:“发梁孝王丘,本就是曹阿瞒运营。我,我不过……服从行事!对对,服从行事!皆出曹阿瞒所谋,我等皆是从众。”

头上老父,尸身渐冷。

曹操一时心乱如麻。然于公于私,吕伯奢又如何能轻饶。唯有好言相劝,先行脱身。再做计算。

来往狱卒,将成捆薪柴,堆积牢中。

冲目光板滞,吕家老母,遥遥一礼。李肃翩然自去。

身后拯救之声,不断于耳。

斯须,便有司隶校尉李肃,循声而来。

司隶校尉李肃,烟熏火燎,入府通禀。

然直到断气,牢中儿孙,竟无人上前援救。

“拯救——”

“嘶——”见吕伯奢自吊颈下,李肃不由一惊:“速速救人。”

“阿父……”吕家子蒲伏上前,不知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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