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件事,能够把五人组全数拖下水,程文和苏向良当然跑不掉,蔡卢两个当事而知情不报也是同犯,由此撬开一道口儿,上面的事才好办。

“不消。”

他说完在门口放下孝布,不等小厮再说甚么,回身干脆利落就走。

北镇抚司的批示使亲来与万阁老申明:“我劝阁老别耗着了,言官找别人费事轻易,想从他们身上挑错,那可难,费上老劲也多数白搭。阁老有甚么手腕能栽给他们的,直接栽得了。”

固然万阁老过往给天子不知背了多少锅,但君臣之间是没有礼尚来往这一回事的,让天子倒背一回,天子都不承诺。

——李永义因有罪证没被放出来,未几久被放逐放逐去了西北,他也没少受鞭挞,如何经得起这个路途颠簸,半途就熬不住去了。

但,反复一遍,软骨头只要李永义一个。

李家格外惨一些,如果万阁老情愿看在他告发的份上保他,锦衣卫们还不至于过分度,可万阁老既没这个意义,那就不需多虑了。

差未几的景象同时在程、蔡、卢、李家上演……

——当然这是程文本身内心的悔怨与歉疚,实际上在万阁老那边是没有多大差别的,没有抓人的借口,那就制造借口嘛。

但人算不如天年,万阁老这么牛的人也有失手的时候。

这李永义如果都察院的人还罢了,能够把这“某官”移花接木到程文身上,就算接不畴昔,也能扣程文一顶带领连带任务的帽子,可这两人名义上同属言官,实则都不是一个衙门的,这要如何牵涉得上?

成箱成箱的所谓“证物”搬进了镇抚司衙门,八个刑侦熟行一齐完工,日夜轮转,要从这些“证物”里找出五人组的犯警事。

往万阁故乡送孝布的行动不但阁故乡的小厮没见过,满朝文武也一样都没见过。

一时候竟如狗咬刺猬,无从动手。

——死一个有多粗心义?万阁老可不是那等小家子气的人,他要的是一网打尽。

鄙谚云,术业有专攻,行刑的锦衣卫校尉也是如此,哪些人是能治服的,哪些人是治不平的,几次下来就稀有了,回报上官:“没用,这是个不怕整的,掏不出话来。”

万阁老微微有些悔怨:早晓得一个一个来了,那要好办很多。现在人抓都抓出去了,是千万不能再放的,这一放,他要杀鸡儆猴的结果不但得不到,反而要耗损本身的威望。

但这却不能算倒万党的胜利,因为程文和苏向良归去后不出几天,因为受刑太重,医治无效,接踵病逝。

上大刑,仍旧不招。

再令查。

万阁老尤嫌不敷,还要催促。因为先前出师倒霉,代写署名的事被颠覆,五人组目前身上是没有罪名的,无罪而把言官关押在诏狱里,这是天子才有的权力,万阁老还差了点。

这孝布,是夫为妻孝的孝。

这下还被天子拖了后腿,更加愁闷,却更没法说话,也不敢不听——哪怕在群臣那边落空一百分威望,也不能在天子那边落空一分圣宠,这笔账,万阁老很能算得明白。

马车里有女童细弱的声音传出:“哥哥,下雪了,你出去坐罢。”

究竟上,在五人组被抓走三天而万阁老还拿不出一个像样的罪名后,各大衙门的言官们就已经气势汹汹地闹起来了,尤以都察院为最,毕竟人家一下被抓走两个,此中一个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头头。

让他更不舒畅的是,五人组里除了李永义被查出曾收受吏部某官贿赂替他掩下渎职事件不报外,剩下四人竟是清明净白,挖不出一点儿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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