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瘫子,你给我起来!”

“传闻凤家小少爷打小疯颠成精,能见着幽灵,还能与鬼交心说话儿!”

丁翎猛地提起一口气来,冲坟穴外头喊一声:“疯少,你在吗?”

“今儿就算来了天王老子,也得闪一边去!俺们谁的面子都不卖!不是这个村的,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十足滚蛋!”

丁翎听到这一声感喟,浑身倒是一震,因为只要他一人,听清了疯少轻叹低喃之声:

因而,棺材被抬了出来。

大红色印喜的棉被一掀,披了新嫁衣的痴娘尸身,鲜明闪现在世人面前,却听得村民惊奇地低呼了一声,本来,这个给人配冥婚的鬼新娘,艳色新嫁衣下的那具尸身,竟已化作了森森白骨!

“在!”凤流凑到坟穴边上,俯视下去,“丁老哥,我在这儿呢!”

“没听瘫子叫他疯少么?”保长在旁略加提点,周遭就响起了一片“嗡嗡”之声,这镇子周边几个村庄的村民,竟然都传闻过疯少的名头,有几个小声嘀咕着:

那具碎裂残断的骸骨,像是在无声地控告着甚么,看着格外惨痛悲厉!

“人家丈夫还活得好好的,顶不住这鬼遮眼的绿帽子啊!这不成了乱点鸳鸯谱么?”老村长发话了,“伉俪情分阴阳难断,丈夫百年以后与妻同穴合葬,人家这才是正理儿!做这拆人姻缘的缺德事,祖坟里头闻鬼哭,可就糟糕喽,要祸及子孙的!从速把新娘还归去!”

……

“痴娘是来找过我,”凤流的视野从丁翎“背”着的根雕美人身上,往下移,盯住了坟穴里那口庞大的枣色薄皮棺,“她当真被人合葬在此处?”

“说啥呀说?有嘛事跟村长保长说去!俺们村的事,哪犯得着让几个外人来管?”

“瞎嚷嚷甚么?”棍棒揍人的村民先是一愣,而后指着疯少嚷嚷开了,“他不是我们村的!没准就是这瘫子的朋友!乡亲们,抄家伙,揍他!”

“看来郭老三说的是真相!”胡有为在旁听了个真逼真切,也凑了过来,问那村民,“你是不是打邻村买了个鬼媳妇,给你老爹配了桩冥婚?”

“你快快把痴娘还来!”

“她那夜来找我,又将我背到这村庄里来,太阳一露头,她说背不动我了,让我背着她,爬到这土坡上,她说她被亲哥哥掘了坟,配了一桩冥婚,与人合棺葬在这里,催我将她挖出来,带她归去!”

凤流悠悠叹了口气。

瞧出苦主心中的迷惑,同村的一个庄稼汉提心吊胆地凑了过来,冲那村民说了句悄悄话:“好事儿了!邻村阿谁卖给你爹当新娘子的人,前些日子吊脖子死了!传闻是做了负苦衷,把自个有夫家的亲妹子卖给了你,被妹子的冤魂索了命……”

“你老爹娶的女人,她是我的媳妇啊啊啊――!!”

当啷――!

“哎,走村算命的老先生也说,这位疯少可不简朴哪!”

“咳、咳……”丁翎闷咳几声,呛出血沫来,又急喘几口气,他吃力地昂首看向那村民,满脸悲怆之色,却脱口问道:“你爹?他多大年龄了?”

那村民愣住了:“啥?你媳妇?!”他费钱给老爹买鬼媳妇时,还冲灵媒探听过:那是个暮年亡夫的老孀妇!光棍配孀妇,这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么?

遭人盗挖了祖坟的苦主,是个丁壮村民,庄稼男人乌黑的脸膛被肝火烧红,手拎着一根直径约碗口大的粗木棍,翻身落进挖开的坟穴里,照着丁翎劈脸盖脸、一棍子打下去,丁翎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硬生生挨了几棍子,咬破了嘴唇,盗汗混着额头上流的鲜血一道滴下来,渗入在泥土里,非常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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