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而她本日穿的是束袖短袄，利落的很。郑麟在一旁看着，见她的确有照顾病人的架式，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两人疾步而入，小圆子抢先一步，替萧虞翻开了水晶珠帘，暴露了内里的景象。
老妪为她气势所摄，心头一跳，不由自主便脱口而出：“如果用气血充沛之人的鲜血做药引，此药便尽可放心折用。”
她疾步上前，穿过世人走到榻前，果见萧澄面色惨白泛青的裹在茜素红的锦被里，枕边稀有滩血迹，一向伸展到床头的地上，又有一大滩鲜血。
“是。”小寺人用银丝制成的滤网放在玉碗上，将药渣滤净，放上玉质汤勺，这才托起来奉给萧虞。
再则，燕王妃本就身兼要职，萧虞毕竟年幼，燕王一倒，全部封地的事情就都压在了王妃身上。如此一来，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萧虞在照顾伴随病中的父亲。
“这……”老妪又游移了起来。
于此同时，她内心也有些迷惑：因着比来并无朝会，至尊卧病一事，宫外并无人晓得，那英国公又是如何得知的？
但萧虞可不会听她废话，直接对郑麟道：“郑公公，劳烦找人带翁学士下去歇息。这些日子，翁学士也辛苦了，不必叫她来回跑，就请她在偏殿下榻就好。”
可翁红较着是不承情，美目一膛，急道：“世子，下官……”
一碗药喂到底时，本来热烫的药汁已经有些凉了。萧虞试了试温度，蹙眉放回了漆盘上，道：“药凉了，拿下去吧。”
“那好，”萧虞俯身自靴中抽出匕首，“拿碗来。”
郑麟这才将毛巾递给她，让开了位置：“那就有劳世子了。”
见郑麟要回绝，萧虞忙道：“至尊乃是孤的叔父，阿虞身为子侄，为叔父侍疾，乃是分内之事。公公放心，家父亦体弱，长年卧病期间，都是阿虞照顾的。”
饮了酒？
萧虞对劲了，持续给萧澄擦脸。
世人的声音略显喧闹，萧虞蹙眉表示他们不必多礼，便问：“如何回事？”
因此，喂药甚么的，于她来讲是常有的事，又怎会生出烦躁之意？
“是。”郑麟麻溜的应了，挥手间便有两个小寺人架着不肯出去的翁红，架出了内殿。
“无妨，这类时候，公公就不要多礼了。”萧虞走到榻前，道，“公公，还是让孤来吧。”
她赶紧问道：“可有处理之法？”
这时，翁红上前，肝火未消地对萧虞道：“世子，这群庸医……”
一听“灵药”二字，郑麟内心腾起一股但愿，赶紧接过来，回身递给了摆布院判。
待萧澄脸上感染的血污擦洁净了，萧虞将毛巾放进水盆里，从怀中取出英国公给的小匣子递给郑麟：“这是阿虞偶尔间获得的一味灵药，劳烦太医们看看，可对至尊无益？”
“是。”小寺人端着药碗和一堆用过了的松江布退下了。
见她游移，萧虞诘问：“只是甚么？但讲无妨。”
但这不是重点，至尊的病情才是最要紧的。
郑麟正由一个小寺人帮手，用热毛巾替萧澄擦脸，闻声脚步声近了，也只是抽暇说了一句：“请恕老奴不能给世子存候了。”
这时，一个小寺人捧了漆盘返来，脚步轻而快地走到榻前，禀道：“世子，至尊该用药了。”
萧虞解了大氅扔给小圆子，伸手接过毛巾，在小寺人捧着的热水盆里投了几下，拧干了，这才轻柔地擦拭萧澄脸上的血污。
——既然至尊成心坦白，她天然不能让这翁红出宫，将动静泄漏了出去。
众太医皆点头应是。
而这老妪，恰好就是喜好研讨这些偏门的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