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毕竟是都城,如果在燕王府,有人敢在燕王的病榻前喧华,她早已叫人拖出去打死了,那里还能这么安静地对翁红说话?

萧虞闻言,将萧澄的手重新放进锦被里,将萧澄微微扶起,表示郑麟给他垫上靠枕,这才道:“倒出来,孤来喂。”

饮了酒?

众太医皆点头应是。

也不怪她游移,实在是太/祖武帝最是厌恨这等近似巫蛊的救治之法,多年以来,这些东西早沦为偏门了。

究竟是太医们的程度已经降落到这类境地了,还是至尊的身材竟已是衰弱至此?

萧虞回想了一下,满打满算,当晚至尊也就饮了三杯吧?

可翁红较着是不承情,美目一膛,急道:“世子,下官……”

萧虞端过来,盛了一匙滚热的汤药,悄悄吹至温热,用嘴唇试了试温度,这才就着萧澄微倾的身子一点一点喂进他嘴里。

老妪道:“只是至尊的身材过分衰弱,怕是会……虚不受补。”

郑麟正由一个小寺人帮手,用热毛巾替萧澄擦脸,闻声脚步声近了,也只是抽暇说了一句:“请恕老奴不能给世子存候了。”

“世子,”老妪赶紧道,“人血本就是最为暖和的滋补之物,若由它做引,才最是稳妥啊!”

郑麟在一旁谨慎地照看着,见萧虞神采当真地一匙一匙地喂药,并不时从小寺人捧着的托盘里拽一块儿柔嫩的松江布替至尊擦去唇边溢出的药汁,没有涓滴不耐,他不由满脸欣喜。

而萧虞的耐烦也是磨出来的。正如她所说,燕王的身材也不好,时不时便要旧疾复发。固然有燕王妃照看,但她身为人女,为父侍疾既是礼数也是孝心。

萧虞心头一松:命还在就好!

一听“灵药”二字,郑麟内心腾起一股但愿,赶紧接过来,回身递给了摆布院判。

因此,喂药甚么的,于她来讲是常有的事,又怎会生出烦躁之意?

老妪为她气势所摄,心头一跳,不由自主便脱口而出:“如果用气血充沛之人的鲜血做药引,此药便尽可放心折用。”

“翁学士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

作为武帝的忠厚拥簇者,萧虞对这类东西更加厌恨。但如果能救至尊的性命,用又何妨?

但见十数位太医跪了一地,一个身着六品官服的少女正满脸喜色地转过甚来。瞥见萧虞,少女一怔,硬生生将喜色转为了寂然,拱手见礼:“下官拜见燕王世子。”

待萧澄脸上感染的血污擦洁净了,萧虞将毛巾放进水盆里,从怀中取出英国公给的小匣子递给郑麟:“这是阿虞偶尔间获得的一味灵药,劳烦太医们看看,可对至尊无益?”

那些太医也都一一起身,向萧虞施礼。

于此同时,她内心也有些迷惑:因着比来并无朝会,至尊卧病一事,宫外并无人晓得,那英国公又是如何得知的?

她赶紧问道:“可有处理之法?”

见郑麟要回绝,萧虞忙道:“至尊乃是孤的叔父,阿虞身为子侄,为叔父侍疾,乃是分内之事。公公放心,家父亦体弱,长年卧病期间,都是阿虞照顾的。”

“那好,”萧虞俯身自靴中抽出匕首,“拿碗来。”

众太医相视一阵,从内里走出一个头发斑白、满脸橘皮的老妪,拱手回话:“禀世子,这药是好药,更可贵的是正对至尊的病情。只是……”

这时,翁红上前,肝火未消地对萧虞道:“世子,这群庸医……”

也幸而她本日穿的是束袖短袄,利落的很。郑麟在一旁看着,见她的确有照顾病人的架式,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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