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是不知她的企图的,恐怕还一心想着让她病好起来呢。
她话音刚落,忽见外头一个丫环来报,“外头有个高僧,说屋内有业障,缠时久了,对人无益,想来瞧一瞧。”
“高僧有礼。”阮小幺拜了一拜,道:“为何说小巧是‘业障’?”
老夫人却似坚信不疑,忙道:“高僧,为何您说此处有业障?”
安安稳稳过了两日,偏屋这边无事,那头无事肇事,又闹了一出老夫人病倒的戏来。
倒是那少年,目不转睛地盯了她半晌。硬是拉着二娘子的衣袖,道:“娘,她是何人?祖母新收的丫环么?”
“外祖母之命,小巧怎敢不从。”阮小幺转向那和尚,道:“我暮年也曾与佛有缘,在寺中三年,但是并未最后削发,现在仍算是个俗世之人。不知般若之人,是否也重视孝道?”
她便提笔当众写下,“外祖母体虚身寒,卧床难动,初诊需驱寒补中,拟用肉苁蓉、葫芦巴、吴茱萸……”
但是心尖儿微微软了软,便又想到了她娘常日里那副脾气,瞧着那张与她类似的脸,愈发窝火,内心头又硬了起来。
中间正有两个妙龄少女,你一言我一语地欣喜着她。
阮小幺躺在榻上,先是笑,后转念一想,也感觉有几分事理,便也记在了心上。
“无需禀了,我自去奉告他们便是。”老夫人挥手道:“你休要惊骇,只将你这业障消了,便可返来,想不过几日便好了。”
“这是天然。”和尚又合手道。
“外祖母,论医术,哪个能出我师父之右?您放心躺着养病,我只写个方剂,让师父瞧一瞧,他平日事件繁多,并不会亲身前来,只需应允了便可。”阮小幺劝道。
老夫人点点头,“说的恰是,这丫头也需个嬷嬷来教一教,免得今后出了门,坏了我商家的名声。”
和尚一身褐色法衣,描述枯瘦,个高,三十岁许,面上不必,一双眼稍稍浑浊,了望之如同一截枯木。他在外间,先不出去,却双目凝睇里间好久,道:“此处有业障。”
阮小幺也不游移,到了老夫人榻边,便要给她号脉,道:“外祖母,我师承叶氏,对于医理也晓得些外相,请先让小巧给您探一探。”
那和尚先是不言,眼稍稍望向了屏风一边,后道:“因果循环,乃生业障。施主是否有甚心结?”
屏风另一边一晌沉默,便听老夫人声音道:“小巧,出来吧。”
去老夫人院儿的路上,摆布也瞧见三三两两穿得都丽华贵的少女,同她一样从芜风苑出来,只是见着了,也是号召不打一个,目含轻视,擦肩而过。
商岚心与商岚琪也自发不再笑容开口,乖顺在一旁等着老夫人发话。
不一会儿,那“高僧”便被直接带到了后宅老夫人处。
林林总总写了一堆药名儿,阮小幺叫来了外头柳儿,让她立马送去。
老夫人说时,带了微微的笑,面上起了些皱,真正像个慈爱的老祖母,只是眼中的算计却遮不住。
那和尚立下不决,竟微微侧目看了看老夫人,对方微微点了点头。
想了一会,她还是道:“不如如许,我瞧着老爷对女人不错,女人不若去求一求老爷,让他准你在外头采买两个丫环小厮,兼任你听用。如此一来,我们这处人多一些,也不会吃了他们的亏。”
这二人皆是大娘子所出,一个唤商岚心。家中排行第二;一个唤商岚琪,排行第三。
柳儿对此不大放心,问道:“这是否是老夫人又做给女人你瞧的?”
老夫人一听,合掌大喜,忙派人请他出去,道:“果是高僧!我克日只觉身子不适,却被他一语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