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看看天气,公然,已经将克日暮了。

“借又何妨,拿去便是。”戚氏和蔼道。

戚氏不管她,又问天子,“公子独力支撑,亦是辛苦,想来已经娶妇?”

“都取出来便是,搬到堂上。”徽妍叮咛道,看看天子,不再说话,一礼,朝堂上走去。

“他姓刘,说不定是宗室?”王萦猎奇地说。

“先夫活着之时,一贯将弟子视若己出,公子亦必不例外,切莫客气才是!”

“女君,找到了!”这时,书架那边传来家人欢畅的声音,将二人打断。徽妍移开目光看去,只见他们正将简册谨慎翼翼地取下来,一边擦汗一边说,“只是甚多,足有二十多卷!”

徽妍忍不住壮起胆来,看着天子,低低道,“公子本日光临陋室,便是要问这些?”

世人皆笑。

谁说他谦恭识礼……徽妍腹诽。

天子笑笑:“财产之事,鄙人可为,家中有仆婢,还算得力,家务与弟妹亦不必鄙人操心太多。续娶之事,鄙人欲慎重而为,故而一向未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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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妍晓得天子不太看重虚礼,前次在驿馆里,也见地过他在王萦面前装模作样。但现在这位刘重光公子亲身登门,坐鄙人首,挂着谦恭的浅笑与戚氏说话,徽妍仍然感觉本身仿佛在做梦。

天子的手顿了顿,转头来看她一眼,背着光,神采间的意味看不清楚。

“没有了。”陈氏道,“小叔说,他在长安,对姑君与我等甚是牵挂,等得了更长的假便返来看望。”

“慎重甚好!”戚氏点头,道,“公子无父母做主,娶妇乃是大事。只是一家之主,室中到底还是要有妇人才是……”

徽妍终究被问到,有些嗫嚅,“也不算非常熟谙……只是畴前在宫学时见过,仿佛确是不凡。”

戚氏听了天子的话,看他的目光已经多了几分垂怜,叹口气,“公子此为,亦是道理。”说着,对王璟与陈氏道,“公子年纪轻简便要掌家,还要扶养弟妹,岂是轻易的?可见公子情义深重,为人良善。”

天子答道:“未曾。说来忸捏,鄙人父母皆已离世,兄长亦殁于董李之乱。鄙人在家中照顾财产,扶养弟妹。”

天子不置可否,半晌,又道,“你与司马楷退婚了?”

戚氏瞪了王萦一眼,王萦自知失语,忙捂住嘴,看向徽妍。

徽妍不出声,发觉天子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忙转开眼,持续冷静喝水。

徽妍又闷闷咳了两声。

徽妍道:“父亲身幼爱书,此乃毕生堆集,天然很多。”

陈氏在一旁看着,和声道,“日暮亦无妨,姑君,刘公子与徐内侍远道而来,妾这就让家人备宴,一同晚膳。”

王璟一喜,道,“如此,鄙人在后园常备棋盘,何不对弈一局?”

沉默了一下,徽妍轻声道:“可这婚事若非他本意,家声松散又如何,他不会欢畅,我也不会。妾觉得,婚姻者,必是二人经心相待,不然,白首百年又有何益?”

“喝慢些。”陈氏在一旁忍不住对徽妍道。

天子看看她,有些玩味,“为何?不是说喜好他么?”

徽妍窘然。

“公子请。”徽妍只得道,还了礼,表情别样忐忑地领着他往堂后而去。

徽妍听着他们说话,不再出声,也不敢再看天子,只低头喝水。

陈氏笑道:“待妾为姑君来看。”说罢,将木牍接过。看了看,道,“小叔说,郎中令对他甚是正视,在长安甚好,前几日还得了假,到大姑府中去住了一日。”

戚氏道:“他住在宣明里,那边住的可不是平常人家,都是出入朝廷的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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