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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柱而死,死前,他正从宫室当中带走你的物什。”天子说罢,看徐恩一眼。
徽妍一惊:“死了?”
“怎会告终不得,二姊都对陛下说清了,陛下但是陛下……”王萦嘟哝道,话没说完,被王缪扯扯袖子,瞪一眼。
陈氏忙问:“徽妍,陛下现在查问得如何?可有了下落?”
世人还想再问,戚氏看徽妍神采,道,“徽妍入宫一趟,也累了,且去安息吧。”
“他死了。”
“既如此,妾亦是疑犯,不得置身事外,妾亦当往廷尉一并受审。”她低低道。
内里的内侍和宫人闻得动静,忙走进殿来,见得这般,忙伏跪一地。
徐恩看一眼天子,忙遵着他方才的号令跟着出去。
“这……陛下!”她忙道,“这是诬告!妾与李绩,在入宫之前便已无干系!且这些金饰乃陛下所赐,妾即便与李绩有私,也决然不敢以御赐之物相赠!陛下如有疑问,可……”
世人听她这么说,心稍稍放下,又忙问她事情细由。
“如何了?”戚氏忙问,将她拉过来,“陛下如何说?你姊夫,另有那胡商……”
天子却不焦急,半晌,道,“你不问问朕是如何晓得的么?”
心仿佛俄然踩空了一样,徽妍望着天子,一股羞愤之气蓦地冲起。
“不劳陛下摈除,妾自会拜别。”她声音带着些怠倦,说罢,向天子伏拜,“妾本日冒然前来,实失礼,陛下恕罪,妾请辞。”说罢,叩首起家,回身朝殿外走去。
“妾不敢诘责陛下!”徽妍道,“妾方才所言,皆出于廓清是非之愿!李绩等人不过胡商,与妾亦早无干系,还请陛下明断!”
戚氏发话,世人也不敢再多言,安抚徽妍两句,让她回房去。
戚氏点头:“此事,老妇参与不得。”
“姑君又不是不晓得伯钧为人,最是良善宽和,叔伯有求,怎拉得上面子推拒?”陈氏劝道,“过后,伯钧讨要不成,亦想过奉告姑君,可姑君当时恰又身材不适,伯钧唯恐姑君起火伤身,便不敢提了。”
戚氏听了,看着王缪,又看向陈氏等人,吃惊不已。
“罢便罢了!”戚氏不觉得然,“徽妍便是被天下鄙弃,也是老妇的好女儿!做不得皇后又如何,无人要她,老妇便养着她,回弘农也有衣有食,赛过受宫中那些肮脏之气!”
她惊奇不已,再看向天子。
天子气急,正想再斥,忽而看到她泛红的眼圈内里,垂垂蓄起了水光。
戚氏看她一眼:“你道陛下会真信那些诬告之言?另有那命案,一个小小内侍,值得堂堂天子起火?”
“陛下都晓得了?”徽妍轻声道。
“那些叔伯,竟敢如此欺负我等孤儿寡母?!”她怒道,痛心疾首,“匹夫!为何不奉告老妇!老妇若晓得,定然个个骂归去!这些无良之徒!老妇何曾虐待过他们,做出这等失德之事!竟另有脸登门讨要好处!”
“见过,他送王子与居次到妾府中。”
脊背忽而生起一片寒意。
“朕亦是此想。”只听天子道,“可申平已亡,朕只得去寻这个叫李绩的胡商。”
他忍无可忍,几步走到她面前,双目逼视,压着肝火“你莫有恃无恐,欺人太过!你真觉得朕不敢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