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解缆后,几人便边掌舵划桨边细心察看火线的环境。固然顺水行船速率已是极快,但余老挖仍然嫌慢一起不竭催促划桨,厥后他干脆便夺过桨本身划了起来。这本来也能够了解,毕竟自他年前派到万家坪来作联络员,已畴昔了十余天时候,实在是驰念水军的兄弟们了。他们边行船边沿途打望,却一向未见本应溯河而上的水军船只,直到驶到新津城水虎帐地时,才见战船仍都停在泊位,底子没有起航的筹算。

深夜时,派往新津城的联络快船才返来。欧阳轩看余老挖及随行几人都冻得直颤抖,便让他们先烤火吃东西。吃了热食,几人冻得发青的神采渐突变得黑红,但余老挖仍一脸沮丧。欧阳轩屏开闲杂人等,只留下曹二狗和黄大根在中间,听几人讲前去新津城联络水军的环境。

做完攻城筹办已是入暮时分,此时伙头兵开端烹制食品,四溢香味让世人饥肠辘辘,欧阳轩心中一动便叫过六连长唐向威,叫他遴选十余名嗓门大的兵士带着烤得喷香的腊肉、面饼等食品到城楼底下大声喊话:“崇庆府的兄弟们,不要为蒙古鞑子卖力了,到轰隆军这边来吃得饱穿得暖”,城头上的又饥又饿的守军听到唐向威等故交的喊话,天然又是一阵骚动。

为防备敌军夜袭,欧阳轩号令全军和衣而睡,又设置了双岗双哨加强鉴戒。只是城中蒙军并没有前来夜袭,乃至没有骚扰,这让轰隆军兵士实在睡了好觉。第二日当欧阳轩醒来时,但见营地被茫茫浓雾覆盖,别说望不见二里外的城头,就连营地核心的胸墙也在白雾中影影绰绰。川西的夏季固然老是阴霾沉沉,但如许的大雾也是极其少见,这类大雾气候要攻城是不成能的,火炮要射中目标就如同让瞎猫抓住老鼠一样全凭运气。同时,新津城方向水军仍没有一丝动静,欧阳轩只好将攻城的打算停息,等浓雾散去了再作筹算。

“潘家叔侄误国啊,现在新津城水军几无战力,远景堪忧啊”余老挖愤声感慨道。

余老挖不甘心就此归去,便悄悄四下刺探动静。有友情好的同僚偷偷奉告他,现在潘统制奉蒲择之的号令,已伴同四川制置副使兼嘉定府知府俞兴率军前去成都,现在新津城便是潘罗欢说了算。潘罗欢迟迟不解缆的启事是他想坐山观虎斗,如果轰隆军胜了,城池也是潘家的,如果轰隆军被打败,那更好。比起城池得失,潘罗欢更情愿看到欧阳轩和轰隆军的失利来宣泄本身的心头之恨。

这崇庆府城墙高大,护城河、箭楼和马面等设施齐备,比永康城防备强得不是一点半点,绝对是难啃的骨头。就拿其包着青砖的城墙来讲,轻型火炮对其结果有限,要翻开缺口必必要派人突到城墙根处,用火药包停止多次爆破才气炸开,但如许会耗损掉大量火药,更会有很多轰隆军懦夫伤亡。欧阳轩等新津城水军一起攻城,不但有政治上的考量,更是想尽量减少轰隆军兵士的伤亡。

余老挖越讲越愤恚,便将潘统制架空异已和潘罗欢肆意作为之事一一讲了出来。在叔侄两人胡作非为下,水军原有将校遭到架空,要么被夺职要么出走,空出的位置天然都安设了潘家的亲信。乐全安和余老挖两人本是精于水战军官,却被用心派来做信使和联络官,其空出的官职则被恭维阿谀之辈代替。

在奔向水军衙门的途中,余老挖问及水军按兵不动的环境,各个同僚却个个支支吾吾讳莫如深。窝了一肚子火的余老挖,只好带着满肚子的不满去拜见新任水军头领潘罗欢,却被他狠狠斥责一顿:“何时出兵乃是军机,本官自有主张,你作为本官部属理应周旋,却为何反受那欧阳轩牵着鼻子走?莫非你收了他的好处,便为他提及话来?你归去奉告欧阳轩,何时出兵我自有主张,不需他鸹噪”。余老挖涨红了脸正欲辩白,潘罗欢却底子不给他说话的机遇,直接将他逐出水军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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