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我方坐直了身子：“多谢大人前来奉告。大人请坐。”
我笑道：“殿下轻财仗义，很讲事理。”
芳馨点头：“不错。女人只要用心画好火器，等着诏见便可。”
周贵妃又道：“诚如朱大人所说，存亡只是天道循环中的一节，实在不必过分伤怀。”
周贵妃笑道：“朱大人本身留着，或是赏人，都无妨。”
我忙道：“姑姑请说。”
我甚是忸捏：“娘娘所言甚是。是臣女无能。”
我极力不去想这些宫人：“皇后早就命我有机遇必然要进言，想来是早早推测这类景象了。”
临别离时，我俄然想起一事，遂问道：“前日桓仙姑姑送来于大人的物事，臣女清算已毕。大胆叨教娘娘，臣女当如何措置才好？”
我见她一语道破我的企图，不觉赧然：“臣女笨拙，请娘娘恕罪。”
我与周贵妃并肩而立，冷静不语。她向南，我向北，各怀苦衷，各自回味。过了好久，我才见她合目长舒一口气，淡然一笑，如世尊指尖那朵飘零的落花，即将盛放于江湖之间，无根而清艳。
慎嫔身子一歪，坐在我身边，顺手从身后的迎春花枝上拈了一朵金黄光辉的小花在手中把玩。我猎奇道：“娘娘刚才说到殿下不谨慎把皮毱踢到了刘大人的身上，厥后如何了？”
芳馨扶我回屋，重新奉了茶来。我合目舒一口气道：“换奶茶上来。”
慎嫔道：“周氏自回宫以来，日日来仁寿殿问安请罪，太后总不肯见。周氏也不勉强，每天只在殿外站一会儿便回宫了。但是皇上和皇后去了，太后虽淡淡的不大理睬，却总还是会晤的。”
我叹道：“皇太子与三位公主短命，陛下天然悲伤气愤。如此说来，只怕于大人她们景象不妙。陛下可曾说要如何措置三位女巡么？”
我清楚从未提太高旸之事，更未提过皇后对我的企图，但是这安慰甚是贴切，她仿佛全都晓得了。只听芳馨又道：“奴婢奉侍女人数年，多少烦难的事情都过来了，还从没见过有哪一件事能让女人忧愁到那副模样。那些日子，奴婢真怕女人一个想不开，就……幸亏另有史女人和启女人。”
我浅笑道：“若事情公然如大人说的这般，他日玉机定好生酬谢。”
回到玉梨苑，却见李瑞正在梨树劣等我，芳馨陪坐在一旁说话。李瑞见了我忙起家见礼：“景园再过一个时候便要落锁了，若再等不到大人，下官只好先回京了。”
我笑道：“姑姑也闻声李大人的话了？”
我松了一口气，又道：“我当初只是查了三位公主在冰上落水之事，掖庭属可查到是谁将三位公主的冰刀带进了景园？”
我一怔：“贵妃虽是太后的弟子，但陛下毕竟是亲子。娘娘何出此言？”
周贵妃道：“当初本宫执意随军出征，若留在宫里，这四个孩儿必不会遭此横祸。”说罢凄然一笑，“陛下夙来心疼后代，这一回不但恼了本宫，恐怕也恼了本身。本宫也曾劝过，终是无用。朱大人和锦故旧好，她的物事交给你是最安妥的。何况，本宫也不想她罪上加罪。”
我不忍再听下去，打断道：“李大人——还是拣要紧的说。”
我心头一颤：“刑房？”
我将奶茶顿在小几上，无法道：“姑姑把我问住了。前些日子陛下看卷宗，我本觉得会被召见，左思右想了好几日，也没个眉目。现在我恐怕连含光殿也进不去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女校，陛下日理万机的，又为甚么要见我呢。”
李瑞道：“还能有谁，天然是义阳公主的乳母游氏了！正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