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危急之下,不容多想,大手一挥道:“博尔晋,回山恪守,指导部民多设停滞、加固寨栅,严加防备。我部这就过河驰援,你好安闲此等待!”博尔晋躬身应诺。

过得图们河,即听得两军鏖战之声模糊传来,世人俱都精力一振。三贝勒心中一宽:只要杀声不歇,就是人马还在。七百懦夫发疯般猛催战马,狂飙飓风般向前卷去。

只听那乌拉贝勒说道:“看到阵中向这边带轻骑抵触的人了吗?那是努尔哈赤的次子,叫做爱新觉罗代善,传闻说他勇冠全军,你带这几名关内军人去把他拿住,杀掉他建州的神情威风。若拿不住,就让他毙命在这里!”

“阿库里,奉告你,布赞泰贝勒在图们河上游,已经被建州三贝勒沉到河里去了,我逃返来,叫你一起……。”

那秦笙、冯四海、周快意,皆因妄劫东盟车队、器物,而被金寓北或其他堂主、师弟严惩过。

金寓北听他说到几名关内军人,心头猛震。马上暗忖:如何他这里又有关内军人了?

这“免得别人听到”却恰好让人能听获得。

金寓北、穆哈连引着一众“乌拉人马”不疾不徐,于核心靠向重围正西,渐靠渐近,到得重围正西、人马最麋集之处,恰好与乌拉兵士分解一体。

这五人竟是关内大有来头的人物!一个是东海硫黄岛岛主慕风清,一个是四川碧鸡山铁杖帮帮主司徒寇,别的三人是横行岭南的悍贼冯四海、秦笙、周快意。

三贝勒与金寓北已分头率队,各寻途径贴向乌拉重围。

那铁杖帮帮主司徒寇,倒是几次去到东盟,胶葛已属东盟的湖广鱼山帮误伤其帮众之事,不依不饶,软硬不吃,如附骨之蛆,滋扰不止。

金寓北目示穆哈连,穆哈连会心点头,指导一众乌拉降卒水银泻地普通,分头插进乌拉兵士当中。

本日,这五人会合关外乌拉贝勒身边,大名鼎鼎的关内江湖豪强,竟在此成了乌拉兵将,且俱都与东盟、甚或说与金寓北有仇隙,如何不令金寓北大是心惊。

重围内犹有两部建州轻骑,如嗜血疯魔,纵横驰突,来往斩杀。全部疆场之血腥惨烈,直夺人灵魂,令人发指,叫人胆落。

“啊!”“切勿大声,免得别人听到。”

三贝勒应道:“兄弟说的是!”金寓北俯身提起一具乌拉兵尸首,顺手抛了过来,道:“大哥,披他衣甲。”说话间,又提起一具。三贝勒在顿时自行换过铁盔,扒下乌拉兵衣甲,披在本身身上。转首看金寓北时,满身已是乌拉盔甲。二人马不断蹄,率队直直前奔。

金寓北点头道:“好!”三贝勒举手一呼,七百懦夫又疾向大河驰去。

金寓北转头看去,见东北二十几步远的将台上,一名高大凶蛮的将军正躬身应诺:“贝勒爷!”在他身前坐着一名脸孔刚正、神情崇高的乌拉将军。

马上有几人满脸迷惑,“甚么?阿库里,他给你说的甚么?”“他说……”“真的么?”

更令金寓北不解的是,这五人全都与东盟不睦。慕风清是东海恶名昭彰的海盗,杀人如麻,刻毒残暴。且不止一次劫夺东盟船只、人众。

金寓北叫过穆哈连,指着正西乌拉人马麋集处道:“穆哈连将军,临时收起大旗,不要镇静,由南面绕畴昔,渐渐靠在他身后。”

金寓北手挺长枪,渐渐挤到了重围内。看到重围当中弯刀翻飞,人头翻滚,马踏积尸、血肉恍惚。乌拉、建州兵士折腿断臂者更多,哭喊哀号之声撕心裂肺,令人惊心动魄、心胆俱裂。

山谷当中,风雪如怒,尸身山积,积雪朱殷。号令声、惨呼声、追杀声铺天盖地、振聋发聩。庞大的伏围圈内,建州兵士、乌拉兵士,一簇簇、一堆堆搅作一团,刀枪相击、血肉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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