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念兮。
顾辞一愣,赶快松开大掌。
氛围中尽是芬芳清爽的味道。
顾辞不敢去看念兮的眼睛。
他耳朵全红了。却鼓起足勇气,摸索着拉了念兮的手。
像是炉子上已经烧开的水壶,他的血液在不竭沸腾、燃烧,明智也一并被消解。
念兮乜他一眼,笑问,“不如甚么?”
他情不自禁地紧了紧手掌,把那只荏弱无骨的素手紧紧握在掌心。
顾辞看着山上的古刹,对念兮道,“等会儿你若走累了,我牵着你走。”
明日便是殿试,他却鬼迷心窍地一起跟来了这里。
如许好的风景,念兮原是想要骑马,但一想起顾辞说踏雪是裴俭的马,又撤销这个动机。
“那不如……”
他做错了甚么?
裴俭俄然用力攥紧了拳头。
他看到顾辞珍而重之的收下,放进荷包里,贴身装着。
念兮为此气红了眼睛,却还是将符纸放在他掌心,委曲巴巴道,“我在三清天尊面前跪了半个时候,很灵的,你必然要戴着。”
时候长了,温府的婆子丫环见了他,尊敬中都多了两分亲热。
只除了念兮与顾辞,他们一次也没有朝后看去。
“你看。”
他讨厌面前的统统。
他每日都想跟念兮黏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只在她身边看她操琴作画也好。
只镇国公人现在北境,王夫人已经去信,只等镇国公首肯,便给两个孩子定下婚约。
大门外早停了辆马车,车旁立着一道苗条身影,恰是顾辞。
念兮被他捏痛,笑着挣扎,“你是想把我的手捏碎吗?”
这些事她没奉告念兮,但对顾辞连日登门的殷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温夫人待他是顶驯良的。
那声音软糯,低头时暴露一段细致的粉颈。
科举的前一日,顾辞休沐,一大早便驾车到温府门前,接念兮去上香。
对于顾辞,李氏再没甚么不对劲的。家世、人才、长相,样样拔尖,且王夫人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女儿将来嫁畴昔,毫不会刻苦。
李氏领着念兮走了出去。
“别闹!”
李氏对劲点头,看着念兮踩着凳子登上马车,车马辚辚,朝城东的方向走远,这才回身进府。
殿试期近,温清珩且没工夫打搅,温司业常有文人集会,顾辞来得愈发勤奋。
并骑一乘,密切过分。
两家已经通过气。
曾经,这内里有一道是给他的。
念兮望着身形高大颀长,耳根泛红,眼神躲闪不敢看她的或人,感觉他很敬爱。她玩心大起,踮起脚尖,抬手摸了摸他的耳垂,用心道,“很热吗?”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间隔,裴俭冷眼瞧着大殿宝相寂静的三清天尊,心中尽是讽刺。
李氏与顾辞说着客气话,顾辞站直身子,尊敬道,“夫人放心,等上完香,我便将念儿送回家中。”
殿里的道童给了念兮两道符纸。
手里仿佛握住了一团柔嫩的丝绵,或是触到了美玉,但她的手,比丝绵更顺滑,比美玉更柔暖。
念兮一身水绿襦裙,头簪草头虫宝石珠花,雪肤桃腮,芳华恰好的年纪,不必多余打扮,已是瑰丽绝艳。
见人出来,他忙朝李氏施礼。
他那里做得不好?
马车停在半山腰,剩下的路,需得步行拾阶而上。
两人都心知肚明,顾辞想说的是甚么。
顾辞尊敬并珍惜念兮,固然两人生长顺利,他也恐怕哪个行动惹来念兮不快。
念兮将符纸送给顾辞。
顾辞浑身都失了力道,连同统统的感官一齐消逝,只剩下牵在一起的手。
顾辞脸上的笑刺痛了他。
他瞥见念兮虔诚地膜拜,进香,添香火。顾辞也跟着有样学样,眼神却总往身边瞟。
那双杏眼清澈如山间溪流,娇媚又纯情,带着委宛的笑意,她说,“如许会不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