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

贪狼被身后俄然冒出来的手吓得打了个激灵,几近没来得及听清他说了甚么,当场一滚护在榻前,看清了面前的人才终究松了口气:“七师父……!”

胤祺一把接过鸿翎急报,扯开泥封抖开了细细看下去,眼中便带了些如释重负的笑意:“好――这下索额图那一车猪脑筋,我可算是赢定了……”

影七抱着胳膊靠在一边,俄然意味深长地缓声道:“身在局中,常常难以看清,临时跳出局外,或许也是件功德。”

“我说你肝脏受损不能起火,意义是气会伤肝,不是真就能气得肝疼……”

“肚子疼是因为你刚用了饭就疾走,一时呛了风。给你熬的那碗药是梳理胃气的,现在可还疼么?”影七在榻边坐下,执了他的腕子凝神诊过半晌,又扶着他坐直了身子,“你的气血有些不畅,不要老是如许歪着身子躺,特别右边血脉需得畅通些,才气叫内伤规复得更快。”

胤祺这会儿的神采已比方才好了些,呼吸也已垂垂轻缓绵长,像是已睡得熟了。听着了身边的轻唤声,又被折腾得坐了起来,便不耐烦似的微蹙了眉,含糊着嘟哝了两声。康熙的眼里带了些无法却又耐烦的笑意,安抚地轻拍着他的背,又哄了一阵才叫他睁了眼,空着的手伸过来替他悄悄揉了揉右腹:“还疼不疼,觉不感觉难受?”

胤祺垂了眸浅浅一笑,微抿了唇不肯回声。康熙却也不在乎,扶着他靠在榻边的软枕上,又抚了抚他的额顶温声笑道:“朕方才只是打趣儿,见你总算把心底的郁结哭出来,也总算肯跟朕说明白你想要甚么,朕这内心头说不出来的欢畅……朕说话算话,那江南你想呆多久都行,可入了冬总得返来,你的身子受不住那儿的气候。等转头开了府,满朝的差事任你先挑,想去哪玩儿就去哪玩儿,不肯意服侍他们咱就不平侍,有甚么大不了的?”

“阿哥只是一时激切――皇上如果不放心,便叫他们熬一碗安神汤来,缓过来就无妨事了。只不过这一次两次虽不打紧,悠长以来却不免伤身,还是不要老这般刺激阿哥的心神为好。”

“皇上,主子这几日一向说――开府以后想要分开,想求些外头的差事四周逛逛……”

总算感遭到蜷在怀里的身子垂垂止了颤抖,康熙极轻地松了口气,含笑替阿谁孩子拭了脸上的泪痕,又悄悄点了点他的眉心:“都多大的人了,阿玛都快抱不动了,还跟小时候似的委曲了就晓得自个儿忍着,忍不住了就哭――委曲就不晓得跟朕说?可真是个实心眼的蠢孩子……”

脱了外头的衣裳钻进被子里,胤祺只觉着身心俱疲,放松地把自个儿撂在榻上,又阖了眸轻笑着低声道:“再说了,实在我这内心头也是纠结着拎不清的,一会儿恨不得远远的甩开手再也不管,一会儿又忍不住担忧如果半点儿都不管,他们又会闹成甚么模样。若不是今儿被二哥那不讲理的犯浑给气着了,兴也一定就能下这么一份儿狠心……才刚儿我也俄然想明白了,如何都是过,这世上少了谁不一样呢?又不是没了我就不能转了,保不齐反倒是有了我兜底儿,他们才越折腾越离谱的。”

“哦。”胤祺老诚恳实点了点头,顺着他的力道坐得笔挺,又冲着一旁仍有些怔忡的贪狼轻笑道:“刚才吓着你了吧?我没事儿的,别担忧……”

胤祺撇了撇嘴,堵着气似的地把枕头摔在榻上,倒头便躺了下去:“皇阿玛这些日子本来就一向动心秘密把我留在京里头,听他这么一说,岂不是更有体例把我留下了?我如果不趁着伤还没好闹一闹,等好得活蹦乱跳了,皇阿玛又该筹算着叫我管这没完没了的烂摊子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