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四个字,胤祺的胸口像是被甚么狠狠地击中了似的,喉间蓦地弥散开一片血腥气。抿紧了唇尽力想要笑一笑,嘴角却沉重得难以抬起半分。

康熙忍不住轻笑起来,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勺参汤,歇了一阵才又道:“老四,八福晋甚属不妇,被朕下旨逐回母家,却也借引子发落了你的嫡福晋,你内心头……可怨朕么?”

“老四……做皇上该说的,朕都与你说过了,可阿玛另有几句话,想说给家里人听……”

贪狼快步赶出去的时候,胤祺已由梁九功搀扶着跪回了榻前,仍温馨地守着榻上仿佛只是沉甜睡去了的皇阿玛。他的脸上已几近看不出半点赤色,竟是看不出与榻上的人哪一个更惨白些,眼中却仍不见多少泪意,只是紧紧攥着那一把扇子,任谁劝都不肯放手。

梁九功终究再忍不住,扑跪在地上放声哭道:“阿哥,您内心头如果难受,就哭出来吧……先,先帝爷如果有灵,也不肯见着您这个模样……”

“好好,就算皇阿玛耍赖……”

梁九功眼中尽是焦心忐忑,扯着他低声说了一句。贪狼怔了怔,眼中蓦地闪过些痛色,却还是起家将胤祺护住了,拿了块帕子接在了他的唇边:“主子,别忍着,都吐出来,这儿没有外人会瞥见……”

胤祺的身子猛地一颤,下认识摒了呼吸。还不待想出该如何回话,康熙却又淡淡笑了,悄悄握住了他的腕子,安抚地拍了两下:“跟皇阿玛说实话,这是不是——就是你当初,在梦里见到的景象?”

胤祺只觉着喉间腥甜的气味更加浓厚,却又本能的记取这个时候自个儿还不能出甚么岔子。艰巨的将胸口翻涌的血气平复下去,握紧了手中的扇子,将一瞬恍忽的心神强行凝集了起来,挣扎着站起了身子:“四哥,先去受贺……”

一碰上这个弟弟的身子,他才终究发觉到胤祺的身上竟已冷到了甚么境地。内心蓦地抽紧了,手上加了力道想要将他搀起来,胤祺却只是略站起了些便有力地向一旁栽倒。梁九功扑畴昔将他扶稳了,开口时已带了难抑的哭腔:“阿哥,阿哥——您记取万岁爷的话啊,别伤了身子……”

“皇阿玛,您跟儿子说过的,那只是个梦——梦醒了就没事儿了……”

胤禛心中愈发地沉了下来,目光却突然凌厉,经光阴打磨出来的威压竟叫身边跟着的太医几近被慑得跪在地上:“非论你们用甚么体例,恒亲王的身子哪怕有半点毁伤,朕便拿你们是问!”

胤祺在榻边寸步不离地守了三天三夜,除了头天早晨和衣浅眠了半个时候,就再没合过眼。胤禛打外头走了出去,一见着这个的弟弟已惨白得近乎发青的面色,内心头就止不住的微微发沉:“五弟,歇一会儿吧,四哥替你守着皇阿玛……”

张廷玉心中一紧,快步出去叫人传太医出去,胤禛半跪在椅子边上,把这个弟弟的手搁在手内心头焐着,忍了泪意哑声道:“五弟,难受就哭出来,别忍着……”

胤祺短促地喘了两口气,强忍住喉间的哽咽,下认识将那一柄扇子攥紧了,只觉着心中已是一片绞痛。这扇子一看就是经常被把玩的,沉香乌木的扇骨已因长年的摩挲而变得光滑温厚,像是被包了一层上好的浆,在被泪水恍惚了的视野里头闪着墨玉似的温润光芒。

清楚地感遭到这个哥哥的身子越来越沉,最后的几拜几近已是完整伏在了他的手臂上。胤祥的内心头也跟针扎似的难受,贺完了最后的一声万岁,便仓猝将人一把捞了起来紧紧抱住:“五哥——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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