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觉得虽有事理,但就普度一事,未免小题大做,有摘字取句,罗织罪名之嫌,是否有些过分?”既有人带头,剩下的声音很快起来:

“此首歌谣总归惑乱民气,臣建言当明令禁之。”

坐上天子英奴心中则肝火乱窜,面上自顾笑道:“哦,那就是诸卿里头出逆臣了,”他的目光望向了虞仲素,顿了一顿,“大司徒,你德高望重,一双慧眼,你说,这儿歌唱的何人?”

英奴怔了怔,他如此神态甚是刺眼,把那些明知于他倒霉的话通盘接了畴昔,安闲得让人生疑。他大可装聋作哑,由着殿上闹出大水滔天,自无碍他不动如山,可成去非现在偏不要韬光养晦,迎浪而上,那便是无人能解的了。

百官一片惊诧,成去非何曾这般夸夸其谈过?他平日气势不过有事说事,甚少抒感情伤,忽端起如此言语,果然有人终是忍不住问道:“敢问这歌谣录公品出了何样深意?”成去非眼中一沉,望向坐上天子:

大司徒精于此道,将云里雾里的废话说的听上去有着十二分的事理,圆润不露锋芒,英奴冷眼听出他藏掖的那份意义,被他一口一个圣主明君叫得不耐,便故意搅乱这一池水:“大司徒既如此说,可见还是有逆臣的,”他忽而一笑,“想必诸位心中都有小我选,朕不想引得尔等相互攻讦,谁是君子,谁是小人,谁是忠臣,谁是奸佞,不是靠嘴吵出来的,方才大司徒说了,歌谣一定就不能代表民气,朕深觉得然,且不说那前两句混账话,只说这背面,莫去破土,朕想问问,当下所指何事呢?”

“御史说说看,这儿歌如何解?”英奴问道,既无人开端,不如请始作俑者一马抢先,不料御史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臣只是闻风奏事,不过,百姓有云,这儿歌唱的正暗含朝中一员重臣,臣不敢妄言,还请今上明察。”

在坐诸人无一推测大司徒如此接话,那了解不睬解的,面上皆败坏下来,但是大司徒话不止于此:“此为其一,其二,百姓不懂政,却又关乎政,下情如何上达?借口耳相传罢了,本日御史所言这歌谣,老臣不敢欺瞒圣主,臣亦有所闻,只是本日冬至筵席,妄自扫圣主兴趣,老臣深觉不当,是故未提。京都既传出这类歌谣,一味压抑,臣也觉不当。古者周天子尚采诗以观民风,郊野樵夫之辞一定就不能代表民意民情,悠悠之口,堵不如疏,京师,天子之居也,不成不慎,这一事,还请今上命有司详查,以察民气,以谅民情。”

“正因如此,臣忧心不已。”成去非罕见地一脸笑容,“这歌谣细品,实在可怖,臣不知同僚们如何想,只是臣克日在家中考虑偶然,如坐针毡,盗汗如浆。”

于群臣看来,天子问话毫无机巧可言,却充足震慑民气,大司徒不慌不忙道:“今上,这大殿里没有逆臣,臣等虽鄙人,忠君事君还是懂的,自祖天子创业以来,臣等的先人无一不挑选跟从明主,君臣有始有终,现在一首儿歌,便可诽谤君臣之心了吗?臣觉得不成。”

“臣倒附和成大人所言,佛云度众生,以救众生离开苦海,实不知众生倘能安居乐业,便是脱得苦海,而众生安乐,靠的并非是吃斋念佛,那安乐也并非从天而降。”

殿上再度堕入尴尬的寂静当中,英奴侧着身子,环顾群臣,好久见无人言语,才问道:“成卿这些话,解读得新奇,诸位是如何想的?”

英奴动体味缆子,目光在世人身上滚了两番:“朕这么问吧,你们中间都有谁也在外头闻声这儿歌了?”一世人面面相觑,有点头的,有点头的,坊间出了这类犯上招忌的儿歌,乃不祥之兆,那个也不想对付此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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