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提起旁的,“对了,娘,晚餐吃甚么?”

杨氏不涉政事,却从后宅挑破,免了韩蛰悖逆长辈的难堪,一定没有四两拨千斤之效。

一山难容二虎,韩家走到这一步,这事终须挑明,好尽早运营,谁进谁退,各摆态度,免得韩蛰即位时,头顶上还压着刚愎的太上皇,顾虑掣肘。

宋氏点头,“已叫人清蒸了,待会谨慎些,别跟畴前似的,急着吃肉,叫刺卡在喉咙。”

韩蛰沉眉不语, 手臂收拢,将她紧紧抱着。

“究竟是如何回事?”宋氏毕竟挂记女儿,当着韩蛰的面也不粉饰,“好端端的,劫走你做甚么?”

令容唇角微翘,“才不会呢,若离了韩家,我还能开食店。我那儿已写了半本食谱,都是外头店里少有的,做出来也滋味绝佳,若真开张,定能买卖红火。到时候我在府里揣摩如何做菜,自有外头的银钱送出去,添田产家资。”

寡淡草鱼和甘旨鲥鱼搁在一处,有人要前者,因吃着顺心,能大快朵颐。有人要后者,因滋味绝佳,值得细品。

傅锦元佳耦即使发觉分歧,也来不及惊奇,只将目光落在令容身上。

宋氏忍俊不由,“那你倒是返来呀,娘帮你打理。”

先前唐解忧和太夫人的事上,已能窥见杨氏对韩镜埋没的不满。

……

姐妹俩各自出阁后已有好久没见,提及别后之事,逗弄着孩子叫姨姨,不觉已近傍晚。

宋氏神采微动,脚步稍缓,摆手表示仆妇跟远些,在朱漆游廊间安步,“你呢?这回宏恩寺的事,我听着都觉心惊肉跳,范家那样的权势,敢对你脱手,一定只为私怨。卷进这浑水里,毕竟是费事事。”

昔日惊骇顾忌随之远去,唐敦丧命后,如释重负之余,她竟然佩服起杨氏来。

“何尝不是呢。”令容绞动手帕,目光在亭榭间浪荡。

“若嫌刺多费事,搁着不碰就是,你又不肯。”

草鱼不会变成绝品,鲥鱼的刺却终能剔去,亦如同韩镜终会在韩蛰的锋芒下失容。

杨氏却成竹在胸,将计就计,又调杨家人手暗中襄助,将她藏在京郊别苑。

毕竟,她已不是孤军作战。

金州,靖宁伯府。

“是个曲解。”令容睇了韩蛰一眼,搀着宋氏的手臂往里走,“那范自鸿有个弟弟丢了性命,觉得跟我有关。我胆量小,平常甚少出府,他逮不到机遇查证,便勾搭人劫走我,想查个清楚。不过那与我无关,夫君已说明白,范自鸿也为此丢了官职,传闻已回河东去了。”

“长得敬爱,当然喜好。堂姐在那边过得顺心,真好。”

唐敦和范自鸿暗中勾搭的私心被发觉,凭杨氏的本领,大能够设法避开,化于无形。

“是我忽视,让令容吃惊。”韩蛰淡声。

年前宏恩寺的事,因触及靖宁伯府,也传到了傅锦元耳朵里。哪怕傅益随之修书回家,请府中稍安勿躁,无需忧愁,佳耦二人仍没法放心,现在听闻后代返来,怎不欢乐?

令容缩在他怀里,揣摩着方才那动机,迷含混糊睡了一阵,醒来时见韩蛰仍保持最后的姿式,浑身冷厉却已收敛殆尽, 不由唇角微翘。

“决定了吗?”宋氏伸手,缓缓抚过她发髻,“府里景象如何,你我都清楚。都城的事我们插不上手,又不知韩家内幕,冒然行事,反会给你添费事。但你若想返来,爹娘绝无二话,你哥哥自有他的前程,爹娘一辈子养着你,也很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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