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与她无尤,进了蒲月,她另有事要忙。

背后垂垂冒出盗汗,他有点坐不住,站起家,“这事我并不知情。昨日原该浑家携她入宫赴宴,因浑家抱恙,才放她单独进宫。存静的意义是,皇后命她诱开少夫人重视,又命人趁机脱手,伤及贵妃?”

不过韩蛰既然来了,就另有回旋的余地。

范家的根柢摆在那边,范逯盐商巨富,范通握着河东军权,等范贵妃养好身子,一定不能重得恩宠,再谋皇嗣。现在范香俄然留在宫里,也不知是范贵妃沉不住气,还是那色鬼天子死性不改,想占着那双姐妹。

两府友情深厚,章公望畴前是看着韩蛰长大的,现在多年未见,他虽是长辈,宦途在同侪中也算顺畅的,却仍难跟韩家比拟。昔日少年已成了沉厉威仪、手握重权的相爷,踩着刀剑血迹走过来的人,自有狠辣干劲,那双眼睛寒潭似的深不见底,虽比他小了二十余岁,气度却毫不减色。

章家在都城除了遐迩闻名的梅坞外,也稀有座宅邸,阖家回京后,章老仍在梅坞养身子, 章公望则携妻儿住在都城里, 便利来往衙署。

……

现在韩蛰亲至,哪敢怠慢,当即亲身迎进厅里,命人奉茶。

叫她内心悬着的是韩镜。

“多谢存静操心!”章公望至心实意。

今晨章夫人去韩家,他特地往甄相府上拜见,却没能得个准信。

章公望心中微动,道:“都城里卧虎藏龙,看来是我忽视,今后还是该多向韩相就教。”

到得那边, 唯有韩瑶在院里修剪花枝, 说杨氏正在厅中陪客。

贵妃落空皇嗣的动静章公望今晨时已经得知,现在听韩蛰提起,还是心中猛跳。

章公望也曾主政一方,受此恩典,特地叫章夫人备些礼品,去看望令容。

章公望点头,挥退厅中主子,神采稍素,“是为……小女的事?”

汲引他入京的是韩镜,救章家于水火的是韩蛰,他晓得短长,寂然道:“待小女返来,我必严加管束,今后行事,必叫她时候留意。”

章家在调回都城前,秘闻已被查得清楚,杨氏只作不知,听章夫人可惜说罢,跟着感喟了两声,道:“为瑶瑶的婚事,我也操了很多心,晓得你的难处。都城里多的是青年郎君,没准就有投缘的,毕竟女人养大了该出阁,我们再如何舍不得,也不能在身边拘一辈子。”

到蒲月尾时,禁足中的甄皇后一道旨意传出,封了范香嫔位。

章公望神采微变,一刹时明白过来。

杨氏暮年跟章夫人也有很多来往,韩家既故意招揽,她也没计算宫里的事,因提起韩瑶来,便随口提及章斐的婚事。

范贵妃赏花负伤,失了腹中皇嗣,甄皇后随之称病,不受任何女眷存候,这动静前后脚传出来,加上那日百芳园中小小的风波,自是惹了很多猜想。

永昌帝开初为那临产短命的胎儿素了一阵,厥后熬不住,皇后和贵妃都没法侍寝,便纵着性子召幸宫女,没多久便汲引两位嫔妃,虽不及范贵妃昔日的风头,却也是恩宠日隆。

现在太夫人周年,少不得又获得那位跟前闲逛。

昨日的变故章公望天然清楚, 虽不像章夫人热锅蚂蚁般焦灼, 也是整夜未能阖眼。

令容大为欢乐,随便理了理衣裳,几近是小跑着往客堂赶去。

韩蛰现在却已在章家客堂端坐。

主掌锦衣司数年,纵杀伐冷厉,铁腕冰脸获咎过人,无损大局是非之处,也施过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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