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韩蛰出公差后尚未返来,令容不必照顾夫君起居,日子过得闲散,正成心出去散散心。她对马球赛没太高的兴趣,不过马球赛那日她会去别苑四周的普云寺,遂跟韩瑶说定,若她从普云寺出来得早,便去别苑陪着观赛。
“气候太热,走两步就出汗了。”令容小声,取绣帕擦了擦。
两位年纪相差四五岁, 杨氏出身将门侯府,这些年筹划韩家内宅, 因杨家和韩蛰的干系, 朝政军情的时也没少听, 慈爱和蔼以外,自有果断精干气度。宋氏则出自书香家世,脾气随和温婉,在府中只以书卷花草为伴, 杀伐酷烈的事听着都能心惊肉跳。
“先前跟着去宁国公府赴宴时见过一面,没说过话,不过面貌出挑,性子瞧着也和蔼,不像是爱争风头的。母亲已经见过她了?”
“是淮阳侯府蒋家的四女人,跟你差未几大。”
令容先前已承诺陪着同去,不好无端食言。
且那位蒋四女人的丰度,也实在与傅益相配。
……
本日挂出来的都是寺中和尚的画作,按着风俗,好画都藏在大堂正厅里,游廊下多是习艺之作,是以旅客入寺后都直奔大堂去,甚少在游廊立足。
“昨儿见的。”
傅益年初时调入兵部任员外郎,至今已有小半年。
――甄皇后被禁足后,甄家虽未闹出动静,两府先前的默契却已荡然无存,婚事更是不成能再提起。幸亏韩征是儿郎,也不急在这一年半载,杨氏已有了中意的人选,只是不好擅做主张,跟韩墨提过以后,等着韩墨相看定了,再筹措婚事。
途中傅锦元见游廊墙壁上挂着的一副茶梅风趣,便立足去瞧。
动静传到相府,韩瑶蠢蠢欲动。
永昌帝静极思动,最后丧子的哀思畴昔,现在仍玩得不亦乐乎,想着别苑风凉开阔,便解缆往别苑去散心。也许是那年因长孙敬行刺的事长了经验,倒没再折腾骑射等事,只筹算办场马球赛,由禁军儿郎们击球。
宋氏晓得她待令容好,这些末节上哪会拘束,自知来得不是时候,便请她先忙。
这茶梅跟前,目下也只父女三人罢了。
令容便吃吃的笑。
到得寺中,已有很多人来看画赏景,不乏慕名而来的高门贵女。
抛开韩家跟甄家的沆瀣一气和当年傅盛的无礼行动,高修远对傅锦元这一家的印象极好。他面对令容不时候留意言行分寸,对着傅锦元就无需收敛,清隽的脸上笑意温润,先前的冷僻之态稍敛,拱手施礼,“傅伯父,傅兄。”
韩瑶欣然承诺。
傅锦元佳耦这回进京,便是为了拜访对方府邸,若相互对得上眼,再请媒说礼。
傅家有袭来的伯位,在都城虽不像韩家那般神通泛博,却也有旧友故交,常有来往。傅益砥砺成玉,丰度才气有目共睹,进京后便招来很多谛视,也有人牵线搭桥,欲促进婚事。傅锦元佳耦内心欢乐,也不横加干与,只叫傅益留意,如有对劲的,伉俪俩再出面说亲。
令容快步上前,盈盈施礼, 宋氏便笑着瞧她,“果然没长大似的, 走个路累出满头的汗。”
令容端茶杯抿了一口, 也不粉饰,“好久没见了,小跑来的。”
繁忙间,转眼已是六月中旬。
因皇后禁足、贵妃抱恙,永昌帝只带两位宠嬖的嫔妃随行,也不像往年般设席张扬。至于旁人,如有四品以上官员的女眷去观赛,经禁军查对后自会放行,旁的不作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