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令容浑身浸在热水里,泡得正舒畅,闻声这动静,只当是飞鸾。
这客院专接待来往高朋,每处皆有仆妇服侍。
洪州曾在冯璋反叛时经历过战事,这回因陈鳌来得及时, 并未蒙受苛虐。这座府邸似是翻修过, 里外都装潢得极新整齐,屋里的器具不算贵重,却颇齐备。
韩蛰将身子躬得更低,噙着她唇瓣,将她后脑桎梏在掌中,压迫而强势地撬开她唇齿。
客院不大,朱漆双扇的门推开,里头三间正屋,两侧各配精美配房。
她出了会儿神,走到里头,虽不宽广,卧榻浴房倒是齐备。韩蛰幼年时参军历练,那床榻不需服侍,倒也摆得整齐,唯有一件墨色外衫扔着,令容顺手帮他叠好,搁在床头。
不觉已近傍晚,傅益告别走了,令容也不知韩蛰在忙甚么,带飞鸾端来晚餐,同她姐妹俩一道用过,便取了寝衣,筹办沐浴。
两名判将健壮多年,虽非结伴逃命,于相互脾气风俗却都非常熟稔。
令容驰驱数日,顶着春季艳阳奔驰赶路,早已出了身薄薄的汗。这会儿闲着无事,往院里漫步消食了会儿,便入屋中沐浴,借热水将浑身怠倦驱走泡开。
千算万算,预演数遍,乃至想好了在潭州见面时该如何跟令容说清楚那晚的争论,却未料她俄然呈现在跟前,还是这幅模样――
客舍的甬道各处点着昏黄的等,暮秋的夜晚毕竟有凉意,风灌进脖颈,通体生凉。
“果然是你!”傅益喜形于色,“刚从远处瞧着就像,只不敢信赖。没去潭州吗?”
等了半晌,没闻声飞鸾回声,却仿佛有种奇特的氛围缭绕在身周。
年青威武的小将,身上还穿戴铠甲,腰间悬了利剑,衬着那誉满金州的俊朗面庞,英姿勃发。他的左腕缠着纱布,小臂微蜷,应是伤未病愈。
令容被带进客院时, 内心仍砰砰直跳。
“夫君……”
铺得整齐的床榻上,有些微凸起的陈迹,明显是令容坐过。
陆秉坤虽自刎而亡,伴同他谋逆的两位副将却仍在逃,没能缉捕归案。那两人留着毕竟是变数,韩蛰跟陈鳌这场仗打得虽快,却不时艰巨,若叫那两人流窜回岭南地界,重新鼓动昔日部将起兵,定会危及边疆。
令容眉心微跳――他是受伤了?
韩蛰揉了揉眉心,见没旁的事了,便往住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