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御史年近五十,出自豪门,在朝堂苦熬了二十余年,对仗势欺人的事深恶痛绝。

出声保护的,多是朝堂上德高望重、出自高门的老臣,或是受甄家汲引,早早投入太子麾下的人。

永昌帝哪怕懒得翻看内容,光是瞧瞧一摞摞奏折堵在面前的架式,便感觉头疼至极。

那些商讨的声音没几句落尽耳中,他眼皮打斗似的,踌躇要不要打断他们散朝。

甄家的伪善浮名一戳即破,范家的军权和辖内赋税倒是实打实握在手里的。锦衣司盯着范家,范通有兵有将, 自不会坐以待毙,这两年也收伏了几位锦衣司安排在河东的眼线, 从中刺探动静。

息怒个屁!

很稳妥的态度,不偏不倚,涓滴不提罢相的事。

他的长女即甄皇后的亲姐姐在西川胡作非为,仗着皇后和甄嗣宗的权势放肆放肆,处所官员难以辖制,稍有触怒者,便横遭构陷委曲,轻者贬官撤职,重者放逐开罪,乃至性命不保。背后都是甄嗣宗默许放纵,撑腰庇护,乃至很多事都是甄嗣宗授意。

看来甄家这回确切是惹了公愤,永昌帝病笃挣扎,“韩相感觉,当如何措置?”

“甄相为国事劳累,怎能面面俱到?家奴肇事,惩办家奴;姻亲有错,罪恶本人,怎可连累甄相,随便提罢相之事?”这位老先生身在侯门,跟甄相走得密切,背后明显也有家人奴婢仗势欺人的事,不肯看甄家悲这些琐事扳连,唇亡齿寒。

凡是跟甄家有密切干系的人,都被列在奏折上,虽非甄嗣宗本人的罪过,却很有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后娇纵放肆目无国法的架式。大到杀人瞒报,小到纳贿秉公,每一条罪行的开端都写了一句――

永昌帝大怒,抬起御案上用以安排的泥金镇纸,重重砸在御案上。

永昌帝瞧着底下鸦雀无声的众官,总算展开眉头,“那便三司会审。”

永昌帝即位数年,见过参奏痛骂田保恶贯充斥的,却还没见过痛斥甄家罪过的奏折。

底下的事,便是韩镜同六部尚书商讨,末端跟他提一嘴,永昌帝拍案决计。

他的连襟、他的内兄和内弟……

但甄家毕竟是太子娘家,又是他在都城的倚仗,若非迫不得已,永昌帝哪能割舍?

永昌帝有点光荣,感觉韩家毕竟有知己,没带着头给他谋事添费事。

范逯未料会有人提起这茬,神采青了青,却仍道:“臣附议!”

……

他烦躁气愤地胡乱扫过,触目所及,均是甄嗣宗的名号――

但也有分歧的声音。

河东范通雄踞一方, 手底下骄兵悍将很多, 都城里的范逯虽没能坐稳相位,现在只领着个闲置, 毕竟是贵妃母家, 凭着范通的安排, 在都城里亦埋伏了很多眼线,攀结了很多友情。

“传言如沸,或是构陷歪曲,或是确有其事,臣觉得,该当彻查,还本相于世人。”

他有点悔怨方才的踌躇,早晓得就该敏捷散朝,躲回宫里纳福去的。

他出声制止,底下没人闻声,乃至忘了他的存在,口称“皇上明断”,却尽管辩论不休。

底下吵得一团糟,永昌帝没能听出来多少,就感觉头疼。

御史台虽是韩砚统领,却非众口一词。

底下韩砚连着叫三声“皇上”,永昌帝才蓦地听出来,眼皮一抬,随口道:“商讨完了?”

他的侄子在任上剥削百姓,任人唯亲,贪赃枉法,惹得民怨沸腾,百姓仇恨。

父子商讨过后, 便由范自鸿赋闲进京, 向宫里两位娘娘问安, 一则为甄家的事, 二则邻近山南,能就近再用些手腕,将蔡家往跟前招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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