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爹!”他抓住两只嫩藕般的手臂。

韩蛰点头,在她颈间亲了亲,余光瞥见有人出去,整衣起家时,声音带点戏谑。

令容吃了半碗, 剩下半碗尽数被落入韩蛰腹中。

令容的事算是祖孙间横亘的罅隙,韩蛰也不提旁的,只说想给孩子取名韩昭。见韩镜并无贰言,端倪间锋锐稍敛,续道:“昭儿序属嫡长,府里也盼了好久,到满月时自须办一场宴席。这事母亲会筹措,届时请来宾,宋建春和傅益都会过来。本日淮阳候曾向我道贺,想必也会派人来。”

当初锋芒毕露的少年历经磨练,踏着刀尖,踩过血迹,从心狠手辣震慑朝堂的锦衣司使,到现在文韬武略运筹帷幄的小相爷,当了父亲后,更添几分沉稳气度,冷厉倔强以外,又添几分舐犊之意。

语气不再冷沉,跟畴前的刚强顶撞和争锋相对差异。

晌中午抽暇回府,给令容做了银鱼汤,后晌从衙署返来,便往藏晖斋去。

皇家式微,昏君当政,朝堂上韩家的权势如日中天,外头的几位节度使虽能对韩蛰昂首称臣,一道安定冯璋之乱,肃除陆秉坤之患,却还是趾高气昂的姿势,不太将永昌帝放在眼里,为握紧军权,内里肃除劲敌的事并很多。

落日余晖照得韩镜面皮微红,矍铄老辣的目光瞧过来,皱纹似更深密了些。

……

韩镜只点了点头,没出声,手底下的剪刀却失了准头,误剪一支斜逸出来的。令容有身十月,他当然是晓得的,毕竟是自家府里的血脉,他即使不喜令容,也不至于对腹中季子打歪心机,偶尔想起,只等候令容诞下个女儿罢了。

山南蔡源济遇刺身亡的事传到都城,大半官员已是见怪不怪。

刚出世的婴儿不好抱出来吹风,韩镜也毫不会去银光院看望,至今还不知孩子的模样。

蔡源济本就有取而代之的心机,靠着山南那半边力量一定能成事,有了范家助力,焉能不喜?

先前负气顶撞,现在沉缓商讨,态度收敛却倔强,是身为人父后不自发的窜改。

娘亲的身材柔嫩暖和,带着点香喷喷的奶香,那襁褓更是软绵绵的,比韩蛰硬邦邦的胸膛舒畅很多。昭儿醒来已有好半天,靠在令容胸前,不一会儿便呼呼睡去。

傍晚落日斜照,因昨日一场雨将暑气洗净,可贵风清气凉,韩镜正在花圃旁活动筋骨,修剪门前花木。

蔡源济失策,却不泄气,野心不死。

一片心照不宣般的安静里,唯有范自鸿闻讯大惊――

但那倔强姿势用在他身上,却如闷钝的刀割在心头。

令容嗔他,将昭儿抱过来,取了襁褓包住。

韩蛰也没往书房里走,只站在韩镜身边,帮着扶花枝,低声说了在山南的安排。

“夫君不消去衙署?”令容靠在他胸膛,双臂环着劲瘦的腰,产后身子难受,这刻薄健壮的度量让她眷恋。但韩蛰身居高位,现在韩家野心昭彰,很多事件速战持久,更不能有半丝懒惰。韩蛰重担在肩,又有韩镜在旁盯着,若给银光院分神太多,必会叫韩镜不满,迁怒于她。

落日最后一抹余晖罩在藏晖斋上,他的背影显得衰老,乃至有佝偻之态。

早餐备得颇丰厚,除却令容爱吃的糕点小菜, 还备了鸡汤馄钝,香气扑鼻。

先前伙同范自鸿将田四偷梁换柱,去戳韩蛰的老虎鼻子,筹算将黑锅栽在侄子头上,借韩蛰的手压兄长的气势,他借机调拨底下兵将,以蔡源中行事细致,给山南招来祸害为由,收拢军权。

这宗大事说罢,话锋一转,道:“昨日傅氏诞下个男孩,祖父想必闻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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