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一个半晌,借着敏捷行走和查抄绳索的些许空地,却充足他向令容低声流露些要紧的信息――

是以他不但不能帮令容逃脱,免得范自鸿起疑,还需借令容推波助澜,让范自鸿松口。

范自鸿也不粉饰,屋里没掌灯,他站在乌黑墙边,道:“樊兄这回查得有点慢。”

他对锦衣司的诸般手腕了如指掌,对于起锦衣司的眼线来,比范自鸿短长很多,出城时假装得隐蔽,倒没惹来费事。不过毕竟三人同业,令容虽是人质,也是累坠,出城后不久,便被锦衣司眼线盯上。

她话音才落,范自鸿蓦地抬手,匕首锋锐,指向她脖颈。

“范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沉如常。

范自鸿心中猜忌不定,里头令容的声音又变得略微清楚了点――

“西边另有京畿守将,并不轻易篡夺。”

……

当晚过夜山寺。

令容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想策反樊衡,他看得出来,也不放在心上。

夜愈来愈深, 范自鸿在傅家时精力紧绷, 现在有了樊衡,戒心稍低,见樊衡里外巡查并无异状,垂垂腾起困意,竖着半只耳朵浅睡。

范自鸿神采有点丢脸,扫了眼沉默用饭的樊衡,终是没动。

实在这一起走来,类似的话令容已试着提过数回,前次尝试策反樊衡时,还被范自鸿撞见,平白被塞了个大核桃,嘴巴酸了大半天。不过这类事潜移默化,得寸进尺,说得次数多了,就明目张胆了起来。

“何故见得?”范自鸿谨慎挑眉。

樊衡还须留着范自鸿性命回河东,博他范通信赖,不能严审逼问,过分探听又太决计,想尽快查明,非常毒手。

这事不能用强,只能以言语相激,在锦衣司围歼之下,攻破范自鸿防备。

三人都是拣僻路而行,这日夜色已深,因四周并无追兵,便在一处寺中投宿。

令容“嘶”的一声痛呼,又抬高声音道:“我是诚恳相劝。这场战事,范家必输无疑。夫君的勇猛善战就不提了,老太爷丧事之前,京畿设防,我也曾听母亲提过,范家曾在京畿守军中――”她蓦地将声音压得极低,只收回些许呼气般的声音。

因见樊衡和范自鸿都沉默不语,令容随口便道:“樊大人,这是走到那里了?”

次日大朝晨,樊衡便寻了几匹马,趁着天蒙蒙亮时出城。

樊衡声音极低,却字字清楚。

樊衡冷然不该,只将腕间绳索轻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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