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写的。”她抬眉看着韩蛰,“不管夫君信或不信,我虽跟高修远有来往,却仅止朋友罢了,绝无越矩的行动,更无旁的心机,六合可鉴!我靖宁伯府虽式微,不比别处显赫,爹娘兄长却都知书识礼,临出阁前,也曾教我为人妻室的本分和礼节。且我自嫁给夫君,婆母便非常心疼,瑶瑶待我如同姐妹,夫君也肯宽大照拂,既为人.妻,断不会做此孤负美意的事。”

官道上夜色乌黑,夏夜沉寂, 唯有风动树叶, 枝柯慢摇。

小腹的寒凉痛意稍淡,她感觉满足,往那边拱了拱。

令容愣住――方才急着追出来解释,竟忘了这个!夜间城门一闭,出城尚需持手令,入城更是不易。想了想,她便站起家来,“那我临时投宿堆栈,明早归去,夫君先去忙。”

那伴计已凑了过来,“客长您住店还是……”

令容“哦”了一声,指着内里,“那边有温水。”说罢,也不帮他宽衣,自往榻边去铺床。

结婚半年,两人同床而睡时都是各拥被褥,还从未同被睡过。

结婚半年,在他眼里她就是那样水性杨花的轻浮女子?还笨拙到等闲授人以柄的境地?

令容睡到后半夜,感觉小腹不太舒畅,似是模糊作痛。

“我晓得。”韩蛰淡声,“你就算要写,也该偷偷摸摸写。”

害得她如临大敌,平白追出来遭了趟罪,还没见他有半点歉意!

如何回事?方才还好好的。

待韩蛰随便擦洗后出来,就见她已在床榻内侧和衣而睡,面朝里侧,呼吸均匀。榻上唯有一床被褥,不过充足宽广,令容睡在里侧,给他留出大半,中间的被子压出一道半尺宽的陈迹,泾渭清楚。

韩蛰敲了敲屋门,就听里头道:“是谁?”

“必须!”

韩蛰仍在回想今晚前后因果,拿起令容抄的情诗,感觉碍眼,顺手撕了,出来就见她已上了楼梯,走得缓慢,头都没回。

“那就更不能信了。”令容竟然松了口气,“银光院表里都是姜姑和宋姑合力打理,我看书经常会顺手乱丢,看完了也放在夫君的书架上,写了这东西放在书里,我是嫌日子过得太顺了吗?”顺道拍个小马屁,“若我当真做这类蠢事,不止陷本身于危境,更会孤负夫君对我的照拂,令容虽小,这点轻重还分得清。”

悬在头顶的千钧巨石总算挪开些许,她这才探听道:“夫君这是从那里来的?”

当时他丢下桃花笺分开,不止是因心浮气躁,更因探出了令容的态度,偏于信她。在令容没擦干头发就跑来书房时,他便晓得她心中开阔,这信笺必然另有玄机。及至她纵马追出城门,心中更是笃定。现在她自陈情意,对比笔迹,更是疑虑尽消。

伴计报命,带着他上楼梯。

一口气说罢,将羊毫往桌上一丢,蹭出一溜墨迹。

令容扶着他的手臂上马,没忍住,又悄悄打个喷嚏,垂下脑袋。

“好。”

令容打量他的神采,晓得他是听出来了。

韩蛰愣了一瞬,身子微微僵住。

“城门早就关了。”韩蛰随口道。

“从你常看的书里掉出的,就在侧间。”

令容总算放心,浑身怠倦袭来,坐在椅中安息。

“我。”韩蛰声音降落,挥手叫那伴计不必再服侍。待屋门吱呀开了,出来一瞧,令容已解了大氅,满头青丝拢在肩头,神采淡淡的,退后半步请他入内,“夫君不消去忙吗?”

韩蛰唇角动了动,将那张桃花笺折好,支出袖中。

外头脚步传来,那伴计端着备好的笔墨,在外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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