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只是顺道罢了。”她道,“他的心机,谁又看得透呢。每次觉得看明白了,都只是自作多情。”
冷飞雪推开赵,决然道:“你走罢。”
冷飞雪听赵洛寒这般“威胁”完颜宗望,心中一暖,鼻子也酸起来。想起本身刺了他一刀,心下惭愧不安,却又念及他造下太多杀孽,一时又凉下心来,只呆在车内不吭气。
她惊道:“一起跟着?”
“年纪悄悄,叹的甚么气?”他道,“前面便出了扬州地界了,我们没时候投宿,得连夜赶路,你若累了,在车内安息罢。”
她闻言噤声。
赵洛寒握刀的手紧了紧,跟着他二人行了几步。
“更没想到,你喜好仇敌。”完颜宗望撩开车帘,往外张望,拧起眉头,“他一向跟着。”
“是么?”她心底生疑,虽说普天之下,爱财之人比比皆是,但江湖豪客鲜少有报报答钱折腰。不过,方才那群人或只是贪财宵小,算不得甚么江湖侠客。
完颜宗望道:“内人。”
冷飞雪叹道:“我那里敢气他,从小都是将他当作豪杰崇拜……只是没想到,豪杰倒是仇敌。”
“日里睡太久了,”她道,“你可累了,不如出了这林子,稍作逗留,你打个盹也好?”
“大哥何必同他废话,抓了那车里人看个清楚便是!”一卤莽男声喝道。
来者又道:“实不相瞒,我等听闻金狗完颜宗望携其妻入了我大宋境内,身为大宋子民,摈除金狗,乃是义不容辞。还请兄台行个便利,让我等检察清楚。”
“行迹败露?”她猜疑道,“是谁泄漏你的行迹?”
“你既有要事在身,就先走罢,我的事不消你管。”她怕了。怕他俄然呈现,俄然失落,俄然死去,俄然重生,像是一场经心布下的骗局,被骗的却永久只要她。她怕他不成言说的奥妙,不成捉摸的内心,以及如同布施般的美意,像是一个弥天大谎,唯有她还坚信不疑。
但听完颜宗望道:“本王行迹败露,已斥逐侍从,免得惹人耳目。”
她只得闭嘴不再多话,兀自呆坐在车内想些苦衷。
马车略微放缓,有人递出去两个温热东西。她接过,咬了一口,倒是鲜肉大包。她心想:完颜宗望怎还晓得我喜好吃鲜肉包?对了,本身仿佛对他提起过。
冷飞雪心想,这群人果是江湖上抗金的豪杰。又想,金人虽不仁,可完颜宗望倒是因她而身陷险境,说甚么也不能让他落入面前这群人之手。
“谨慎,有人。”她轻声提示完颜宗望。
“商兄弟,你且忍忍,这条路虽偏,却也是比来的道儿,”又有一男声道,“我们得尽快赶往徐州与义兵大队汇合。”
当是时,冷飞雪忽道:“店家,换壶热茶来!”
茶寮以内,冷飞雪面前的茶早已冰冷。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别过脸去,冷酷道:“我的事,何需你管?”
赵洛寒面色一凛,回身看了一眼蔡攸。蔡攸面无神采的饮茶,仿佛事不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