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里头看了看,道:“这几日,我兄长都住在这里么?”
不过这沉默,很快被突破。
秦叔笑了笑,没有诘问下去,神采却严厉了些。
秦叔点头:“这与他是何人无干,鄙人只在乎娘子。娘子只消对鄙人说,情愿还是不肯意。”
我张张口,却感觉一言难尽。
“仆人和至公子一向等着娘子,方才还说娘子怎还不来。”
“何事?”
说来,事到现在,除了秦叔,也不会再有我视为长辈的人再对我说这些。
兰音儿也跟了出来,拉着我的手,非常不舍。
“至公子说,那日与娘子相逢时,他与娘子说了很多话。”秦叔在一旁道,“当年,他有很多事瞒着娘子,娘子非常痛恨他。”
约莫看出了我脸上的讶色,他笑了笑:“放逐千里之人,本就没有甚么行李。且身外之物,徒增累坠,反为拘束,少带也罢。”
说罢,他起家到房里去清算东西。
秦叔目光深深。
我转头看去,只见那承担很小,搭在他的肩上,瘪瘪的。
“恰是。”僮仆道,“我从未见仆人这般欢畅过。”
我看着秦叔,鼻子有些发酸。
“娘子。”秦叔语重心长,“就算是为了悠长计,娘子也不该冲突这婚事。顺水行舟,不进则退,望娘子谨慎。”
“鄙人迩来腰疾复发,倒是不能送至公子和娘子了。多雨之季,此去洛阳必是车马劳累,至公子和娘子路上谨慎,还望保重。”
我看着她,晓得就算去了洛阳又顿时返来,也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到的。以是,这大抵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说:“走吧。”
“娘子踌躇了?”
“不想,太上皇竟冷静为上官家做了这很多事,可谓仁至义尽。”他感慨道,“畴前鄙人不知这很多,对他有所曲解,倒是忸捏了。”
“我能如何想?”我说,“那是太上皇。”
秦叔浅笑,却道:“另有一件事,鄙人要问娘子。”
“娘子何时返来?”她问,“在我弟妹来到都城之前,娘子能返来么?如果那样,我回籍前,还能再见到娘子。”
“太上皇是太上皇,董裕是董裕。”兄长道,“先生何愧之有。”
那倒茶的手顿了顿,秦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