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和委宛的清丽声音不由一窒,转而笑道:“姊姊早就过了一心玩乐的年事了……”

蔡伯喈也是非常难堪,聘请袁本月朔同去看木柱上所书的好文。初看之下,大家都不由轻咦一声,细看之下顿时个个连声赞美不已。

一个轻和委宛的清丽声音从车中传出,说道:“姊姊暮年间就随父亲在雒阳城住过数年,早就看过了,也没甚么希奇之处。”

中平六年三月,恰是春光光辉,遍野繁花绵簇,踏春寻游的大好时节。雒阳城中的无数达官贵胄,高门后辈或乘名驹,或驾华车,携夫君美眷四周玩耍。但是此时,正有一驾陈旧的牛车缓缓的从东南望雒阳城来,与踏春玩耍的朱紫背道而驰。

“恰是,我乃谯郡曹孟德,这位是汝南袁本初,南阳何……”

何伯求仰首大笑,说道:“此名我亦是初闻,如果我族中后辈,那就大好了。可惜不是。此子文采不凡,远胜我辈,待我取笔纸来誊写一番,再回寓所细细的研读之。”

驾车的老夫转头低笑道:“回二蜜斯,另有十数里地便到雒阳城了。您能够出来瞧瞧,远处那宏伟的城池便是雒阳了。”

姊姊不由秀眉大皱,心中恶感高文,冷冷的说道:“此乃亭中木柱上的议郎何天明所书之绝妙好赋,非我所作。自比洛神,哼,就妾身这等蒲柳之姿,也敢媲美洛神乎。”

不等父亲反训,女童直接训道:“父亲你远在吴地十二年,也不见河东卫氏派人前来问家岳安。现在卫氏子身犯沉痾,恐命不久矣了,就派人仓促的前去吴地相召。还商定了光阴,定要在四月某日到达河东。孰不管从吴地至陈留有千里之地,一月的驰驱,累也累死。兄长们又不在陈留,家中无不足财购置嫁奁。此番又远来雒阳求于故旧,趟若故旧不帮手,又将如何?”

等进了官亭,女童好似见着了一件希奇事,放开老父,跑到了亭柱跟前,伸手展开了一张半烂的纸张。看不数眼,便直叫道:“姊姊,姊姊,快来看好文呐。”

“此言甚是,我也来……”

“好,好一个《洛神赋》,蔡蜜斯真不愧是才名满天下之蔡伯喈亲女,短短时候,便能做得如此绝妙之好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蔡蜜斯莫不是自比洛神乎。然也,以蔡蜜斯之貌,就如洛神普通,令人赞美不已。”那名唤曹孟德的男人双目放光,如同见到甚么希世之珍宝普通,死死的盯着姊姊,直欲将之抱在怀中大肆的垂怜之意。

女童嘟着小嘴,与姊姊扶老父下车,只见老父老泪纵横,颤悠悠的抱拳与诸人见礼,共议旧情,女童却转头方向一侧,不去理睬这群男人们的行动。

“姊姊哄人。”女童大呼道:“我前日还见你拈花而笑,望着胡蝶痴痴发楞,可见你还是想着玩乐之事。只是父亲在侧,你又要强装淑女罢了。蔡伯喈,姊姊现在年事尚小,你就不能让姊姊迟两年再嫁与河东卫氏么?”

“好,好,好文,以乡间俚语都能做出此等好文,想来是特地而为之,目地就是想让人间略通笔墨之人,都能了然其之所思所想也。而我等观之,天然能够转为赋文,……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躇于山隅……妙妙妙。本初,这议郎何天明又是何人,何伯求,莫不是你族中人?”

女童抱着头大声呼痛,回身又揪着父亲的山羊胡子说道:“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明净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我又不是男儿,才不要学这些肮脏的品德仁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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