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面带浅笑,拱手为礼道:“程将军,茅山王远企图对陛下倒霉,已被唐某击杀,青龙腾天就是在给程将军指出一条明路啊!并且薛讷将军就在帐外,振臂一呼,程将军如何自处?”

李敬业见程务挺力场已经摆荡,轻咳一声,接到暗号的唐敖施施然走进军帐。

李敬业不知武则天有何奇异之处,只当程务挺所言,乃是长安城内比来传播的净光天女转世为神皇的偈语。

唐敖趁此机遇,给了薛讷一个眼色,大声道:“陈敬之谋反,勾连叛军高州酋长,罪不对实马上下狱,给我拿下,尔等如有异动,与陈敬之同罪。”

唐敖将世人在深夜山中的计议说了一遍,程务挺不置可否,持续诘问道:“即便诸位故意保护庐陵王,可到了扬州又该如何?凭我等手中不敷千人的羽林军,焉能夺下扬州为根底?”

唐敖微微一笑:“程将军放心,此事唐敖已有计算,取扬州易如反掌,程将军作壁上观便可。”

程务挺对唐敖顾忌颇深,且不说唐敖大闹法场,以万人不当之勇救走薛家老幼。

唐敖清算衣冠,身后随行薛讷等将士数十人,打着羽林军的旗号直入扬州。

唐敖耳力过人,孙行处声音固然很小,但唐敖听的清清楚楚,当即断喝一声,隐含雷音之法,震的陈敬之等人扬州官吏脑筋嗡嗡作响。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扬州长史陈敬之,蓄意谋反……”唐敖手中拿着空缺的赭黄锦帛,但是以唐敖的文才,随口诬捏一份圣旨柬单至极。

程务挺的神采一阵红一阵白,惭愧难当,辩白的非常有力道:“国公爷,你我行伍出身,岂不是七禁令五十四斩?君命难为啊!”

陈敬之猜疑之际,身侧站立的扬州录事参军孙行处,俄然低声对陈敬之说道:“长史大人,这宣旨的天使,如何和海捕公文中的画影图形非常肖像,另有那天使身后的军将,卑职越看越像薛讷。”

程务挺忧心道:“陈敬之运营扬州数年,高低铁板一块,其别人不从,又该如何?”

程务挺端着酒杯的手一颤,几滴酒洒在桌案上,自从参与金殿政变,程务挺最怕别人这般诘问,滋味如同刀尖戳着他的脊梁骨。

薛讷,薛畅等人早有筹办,刀剑出鞘,如狼似虎一拥而上,将陈敬之和孙行处按倒在地,捆绑后堵住了二人的嘴巴。

李敬业自傲满满道:“程将军太藐视唐探花了,能被陛下钦点为探花,官封黄门侍郎,又岂是无能之辈,将军忘了唐敖有万人不当之勇吗?不如程将军与我打赌,我赌半个时候以内扬州必破。”

程务挺回身看到唐敖,不由得大惊失容,惊呼道:“唐敖?你好大胆,竟然自投坎阱……”

孙行处的话,陈敬之听来仿佛一声炸雷响起在耳边,方才不敢冲犯天使严肃,出门后一向抬高着身子,现在昂首望去,可不就是被通缉海捕的唐敖和薛讷吗!

李敬业见程务挺摘去金盔,脱掉甲袍,大有挂冠拜别之心,伸手抓住程务挺的肩膀:“程将军,陛下在房州蒙难,将军独善其身,是为臣子之道吗?本日军心可用,民气所向,还踌躇甚么?”

事到现在,程务挺不反武则天也不成了,骑在顿时有些无精打采的看着李敬业,感喟道:“英国公误我。”

但是在昨夜之前,李敬业还真没法辩驳,现在却有了说辞:“程将军,昨夜均州上空,霞光万道,瑞彩千条,隐有真龙遨游九天,就连老天都在明示谁为真命天子,程将军没有看到?莫非想逆天而行?”

唐敖又拿出一卷空缺黄轴锦帛,持续宣读无字天书:“另有太后密旨,着英国公李敬业任扬州司马,率兵讨伐高州酋长冯子猷,扬州大小官吏,府库赋税,暂由英国公李敬业节制,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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