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微微一笑:“程将军放心,此事唐敖已有计算,取扬州易如反掌,程将军作壁上观便可。”

唐敖趁此机遇,给了薛讷一个眼色,大声道:“陈敬之谋反,勾连叛军高州酋长,罪不对实马上下狱,给我拿下,尔等如有异动,与陈敬之同罪。”

李敬业这才对程务挺说道:“扬州长史陈敬之乃是武则天的亲信,撤除此人,扬州可定矣!”

事到现在,程务挺不反武则天也不成了,骑在顿时有些无精打采的看着李敬业,感喟道:“英国公误我。”

唐敖面带浅笑,拱手为礼道:“程将军,茅山王远企图对陛下倒霉,已被唐某击杀,青龙腾天就是在给程将军指出一条明路啊!并且薛讷将军就在帐外,振臂一呼,程将军如何自处?”

唐敖将世人在深夜山中的计议说了一遍,程务挺不置可否,持续诘问道:“即便诸位故意保护庐陵王,可到了扬州又该如何?凭我等手中不敷千人的羽林军,焉能夺下扬州为根底?”

程务挺端着酒杯的手一颤,几滴酒洒在桌案上,自从参与金殿政变,程务挺最怕别人这般诘问,滋味如同刀尖戳着他的脊梁骨。

程务挺为之语结,满身力量仿佛被抽暇,讷讷道:“国公爷有所不知,太后娘娘,非常人也。”

程务挺面色一红,血冲顶梁门,霍然站起道:“罢罢罢,这官儿将军,不做也罢!”

李敬业一抚须髯:“程将军没有看到唐敖手中的圣旨吗?此中不但有任命本国公为扬州司马的旨意,另有所谓太后的懿旨,出兵征讨年初兵变的高州酋长冯子猷,到时候堆积全州兵马,打出陛下之前的年号,谁敢不从?杀之便是。”

唐敖清算衣冠,身后随行薛讷等将士数十人,打着羽林军的旗号直入扬州。

李敬业言之凿凿之际,唐敖带着薛讷等人来到扬州长史官衙外,表白身份后,扬州长史陈敬之出门跪接圣旨。

程务挺身为李家臣子,却要做扼杀李家江山的行动,彼苍会放过他?龙吟腾天是不是在示警?

程务挺闻听此言,心神一禀,明知李敬业所言不虚,可总有被算计裹挟之感,反问道:“英国公既然故意匡复庐陵王帝位,为何舍近求远,不去房州而改道扬州?”

李敬业一拍桌案,震翻了酒杯菜盘,语气激昂道:“程将军胡涂吗?当目前堂谁做主?武则天自夸日月当空,改名武曌,谋朝篡位之心路人皆知,裴炎,来俊臣一干奸佞之徒,窃居高位,亲小人,贬贤能,如许的君朝,程将军甘心昂首帖耳服从吗?”

但以不敷千人想要谋取一州之地,在程务挺看来仍然艰巨,倒是想要看看唐敖所说的战略,是不是真能见效。

李敬业见程务挺摘去金盔,脱掉甲袍,大有挂冠拜别之心,伸手抓住程务挺的肩膀:“程将军,陛下在房州蒙难,将军独善其身,是为臣子之道吗?本日军心可用,民气所向,还踌躇甚么?”

李敬业不知武则天有何奇异之处,只当程务挺所言,乃是长安城内比来传播的净光天女转世为神皇的偈语。

唐敖耳力过人,孙行处声音固然很小,但唐敖听的清清楚楚,当即断喝一声,隐含雷音之法,震的陈敬之等人扬州官吏脑筋嗡嗡作响。

程务挺常常想到武则天偶尔透暴露的奇异才气,肝胆皆颤,固然心向李唐,却故意有力,不敢生出抵挡的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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