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不过一乡间妇人,听到甚么“先帝,县令,三十大板”之类的话早就吓得两股战战,差点跌下炕去。

老陈头的头越来越低,他也晓得这些年三房做的事多。家里的地上的活根基都是他带着陈三郎和兆勇做的,平时老二在镇上老四不着家,只要春播秋收的时候老二老四才搭把手。

他颤抖着嘴唇:“兆志…你…你是读书人,就不怕我去告你不孝吗!”

孙氏现在倒是乖觉,闻言下地去隔壁灶房拿了一个盆出去,盛了满满一盆,端都端不动了,还是陈三郎帮她端回了灶房。

几个孩子气的直瞪眼,李氏也抹眼泪:“这些年,我起早贪黑抢着干活,我两个儿子六七岁就下地,就是怕他们说他们供兆志上学我们欠了天大的恩,没想到我们家做的再多,在你爷奶心中也不过是那路边的野草!”

陈三郎听了这戳心窝子的话眼泪都要出来了。兆志却淡淡的说:“奶说的那里话,爷奶养我爹长大,出钱供我读了五年书,这些恩我们都记得。今后我们指定孝敬爷奶。至于兆毅兆双读书的钱,今后我家也每年出二两银子,一人给满五年,就当还这些年来二叔四叔供我读书的情了。”

一前一后回到上房后,老陈头也稍稍缓过来了,对陈三郎说:“本日你们也累了,拿着粥早点归去歇着吧,今晚家里不做饭了,就尝尝这大酒楼的腊八粥。还是我儿有本领能让爹也吃上这粥。”他自发这么说是尽力和缓与三房的干系,却没想到陈三郎和兆志仍然面色仍旧,只低头称是没有别的话,心底一阵绝望,这三房本日怕是记了仇了,到底走到这一步。

若不是看在老陈头这么多年结下来的好分缘的份上,店主早就把他赶回家了。实在陈三郎比陈二郎有天禀多了,不过老陈头是个心中有些死端方的人,必然要顺着排行安排好儿子们才行,

陈四郎都不消多说,这几年家里都没见过他一分钱。兆志读书的钱实在大部分还是地里产出和陈三郎农闲时候去镇上出大力挣的钱。

陈三郎和兆志行了礼提着半桶腊八粥回到小东厢。家里早就做完了明日的调味料在等着他们父子返来,刚推开门李氏就围了过来:“如何了!听着上房他奶又哭又叫的!你们是不是被骂了,为何骂你们??”

兆志嘴上说着二房四房供他读书,但这个家里谁都晓得陈二郎拿返来的钱少的不幸,按说一个木工徒弟算是赢利行当,无法陈二郎太憨了,手笨心实,这么多年了还不会雕花,只能做最根本的白板柜子,连卯榫都会偶尔弄错。

陈三郎苦笑道:“你问兆志吧,我本日太累了,先躺躺。”脱了鞋就躺在炕上。一家人面面相觑。李氏号召几个孩子去了只要一帘之隔的儿子们的屋里,听兆志娓娓讲完了在上房经历的事情。

玉芝也是三四岁就跟在她娘身后帮手打动手,玉荷十一岁了也不会做甚么家务,而老四家的玉茉…老四媳妇嫌弃家里吃的不好,把玉茉和兆双送回娘野生着,这孙子孙女就像她老林家的一样了,老四这些年折腾的钱也都送到老林家了吧。

一段话说的老陈头和孙氏满头大汗,他们那里晓得甚么先帝注释!不过是听街上的人说子不孝就不能读书不能考功名,才想着拿这来拿捏三房,万没想到另有这类诬告不诬告的事情!

兆志微带一些笑意的看着老陈头:“爷,虽说自古以来有以孝取士的说法,本朝也以孝为先。可我大周朝先帝隆德天子早已对此做了注释。

孙氏更加怒了!大声骂到:“缺了知己的小崽子!你是在抱怨我们两个老的偏疼眼?如何我使唤不得你家里这群金朱紫了?今后我们两个老的不能动了是不是你家这群金朱紫得把我和你爷抬地里刨个坑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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