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话说的老陈头和孙氏满头大汗,他们那里晓得甚么先帝注释!不过是听街上的人说子不孝就不能读书不能考功名,才想着拿这来拿捏三房,万没想到另有这类诬告不诬告的事情!
孙氏不过一乡间妇人,听到甚么“先帝,县令,三十大板”之类的话早就吓得两股战战,差点跌下炕去。
孙氏现在倒是乖觉,闻言下地去隔壁灶房拿了一个盆出去,盛了满满一盆,端都端不动了,还是陈三郎帮她端回了灶房。
几个孩子气的直瞪眼,李氏也抹眼泪:“这些年,我起早贪黑抢着干活,我两个儿子六七岁就下地,就是怕他们说他们供兆志上学我们欠了天大的恩,没想到我们家做的再多,在你爷奶心中也不过是那路边的野草!”
玉芝也是三四岁就跟在她娘身后帮手打动手,玉荷十一岁了也不会做甚么家务,而老四家的玉茉…老四媳妇嫌弃家里吃的不好,把玉茉和兆双送回娘野生着,这孙子孙女就像她老林家的一样了,老四这些年折腾的钱也都送到老林家了吧。
陈三郎听了这戳心窝子的话眼泪都要出来了。兆志却淡淡的说:“奶说的那里话,爷奶养我爹长大,出钱供我读了五年书,这些恩我们都记得。今后我们指定孝敬爷奶。至于兆毅兆双读书的钱,今后我家也每年出二两银子,一人给满五年,就当还这些年来二叔四叔供我读书的情了。”
一前一后回到上房后,老陈头也稍稍缓过来了,对陈三郎说:“本日你们也累了,拿着粥早点归去歇着吧,今晚家里不做饭了,就尝尝这大酒楼的腊八粥。还是我儿有本领能让爹也吃上这粥。”他自发这么说是尽力和缓与三房的干系,却没想到陈三郎和兆志仍然面色仍旧,只低头称是没有别的话,心底一阵绝望,这三房本日怕是记了仇了,到底走到这一步。
陈三郎苦笑道:“你问兆志吧,我本日太累了,先躺躺。”脱了鞋就躺在炕上。一家人面面相觑。李氏号召几个孩子去了只要一帘之隔的儿子们的屋里,听兆志娓娓讲完了在上房经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