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点了点头，谷梁泪的心机与他普通无二，平生尔虞我诈太多，见惯了勾心斗角和明枪暗箭，遇事总会多一分思疑和警戒，或许别人当真只是一份不掺杂任何用心的美意罢了，只是等着天上掉馅饼的事，就算他贵为大甘殿下，权倾朝野，除了平生出来就是王府嫡宗子以外，仿佛也没碰到几次，谨慎为上，老是能活的悠长些。
李落挠挠头，讪讪一笑，转头看了一眼警戒的军中将士，岔开话题：“你感觉此地凶吉如何？”
李落朗笑一声：“你这可就冤枉我了，之前在卓城，比那更有感冒化的我都看过，怎会目不转睛呢。”说完以后，便觉不当，一昂首，就瞥见谷梁泪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一脸玩味。李落讪讪一笑，摸摸鼻尖道，“实在我也未曾如何见过……”
谷梁泪等那少年走远以后才轻声说道：“这座村庄里女人的职位要比男人高很多，如果说是尊敬，倒不如说更惊骇她们，就拿衣裳来讲，”谷梁泪俏脸微红，轻咳一声，“女人身上的衣物远比男人要多，并且职位越高，穿的衣服就越多，本日那老妪穿戴整齐，明显是这个村庄里职位最高的人。”
“甚么？”
李落暗赞一声，谷梁泪心细如发，当然不会只看出这些，多数是不肯抢了风头，只是提示一句，别的便都是他发觉出来的。善解人意不假，但是我有那么吝啬么。李落莞尔，促狭笑道：“也不必然，万一是那老婆婆大哥色衰，没甚么皮相可看，以是多穿几件衣裳讳饰。”
谷梁泪轻哼一声，小声说道：“鬼才信呢。”
谷梁泪眨了眨眼睛，看着李落，悄悄说道：“就比如我们不晓得水为甚么向下贱。”
“但是端方已经在了。”
有些有答案，有些没有答案，却自古都在，被先人视为六合永不会窜改的法则。本日之前我也是这么想，比方水往低处流，月升日落，潮起潮落，阴晴圆缺诸般各种，人间沧海桑田，皇朝更迭，大甘之前有之，大甘以后也有，中原五府聚散聚散都在窜改当中，唯独这些端方稳定，人开灵智之前它们就在，有朝一日世上再无活人的时候，我想这些端方还会在。”
李落轻笑一声，喟然叹道：“是啊，端方已经在了，那些猫狗兽类只认得端方，不知端方从何而来，或许它们从生到死也不会想明白为甚么会有这些端方。”
谷梁泪对他如此较着岔开话题很不满，悄悄横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有再诘问，柔声说道：“这世上如何会有平白无端的美意呢，无所求，就没有不加保存的予，更何况是在如许一个奇特的处所。”
谷梁泪一怔，羞得俏脸绯红，啐了一口，娇呼道：“胡说八道，方才在屋内我便看你目不转睛，哼，许是没看够吧。”
“是。”李落展颜一笑，“我记得小时候，宫里有一座御兽园，有人专门驯兽，用来博取世人一笑。我去过那座院子，一些猫狗兽类行动举止已和在田野时全然分歧，几时醒来，几时有水喝，几时有饭吃，哪些处所去不得，哪些人不能看，不能吓，端方繁多，天然一开端有的是不听端方的兽类，不是被罚就是被活活打死，数代以后，这些端方在那座院子里便是六合至理，没有阿谁猫狗有胆量冲撞，错了，会死。”
“不，他们只是依令行事，定端方的人或许一年当中也来不了三两次。”
李落略显宽裕，言多必失，公然诚不欺余也，赶紧转过话头，和声说道：“母系为尊，我倒也在书上见到过，有些陈腐的部落里尊最年长的妇报酬首级，男人卖力打猎和庇护村庄，女子采摘野果，织补以及哺育后代，不过这类环境当今已经极其少见，也许那些深山大泽当中或有保存，像大甘如许，女子三从四德，诸般端方，很少叫女子抛头露面，很多时候都只是从属罢了，确有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