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但是中军骑的将士，另有旁人，俱都一脸严峻地看着他。水鬼退的很快，除了他和自始至终都没有脱手的铁甲精骑，都未曾看到灵河水中的异状。
静只是一瞬，风停雨歇不过眨眼之间，却仿佛过了一天一月一年，等得让民气焦难安。不过却也没叫他好等，河面安静了一个呼吸，猛地河面上无风起浪，一个浪头追着一个浪头拍打在石台边沿，水面上呈现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旋涡，形如恶魔的眼睛。顺着旋涡看出来，李落看到了一双双惨白的眸子，和黑如墨的脸对比的格外刺目。
那张脸，除了黑沉阴霾以外，表面竟然那么熟谙！
李掉队退一步，让开石台边沿，静候水鬼登陆。远处传来人语声，显是牧天狼军中将士发明李落不见踪迹，连带着铁甲精骑也已不见，四下驰驱相告，有将士瞧见河岸有人，便知有异，众将士疾奔而来，欲一探究竟。
李落没有答话，死死盯着面前这个鬼物，一阵风悄悄扬起了水鬼散落在面门前的混乱头发，借着身后牧天狼将士手中的风灯亮光，李落看清了它的脸，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刹时将他吞噬了出来，半点不剩！
“王爷……”
岸上的人看着水中，水里的眼睛看着岸上的人，这一对视仿佛跨过了时候的壁垒，仿佛又回到了天火秘境当中，能看到那些万载之前的光阴。李落闷哼一声，握着晓梦刀的手已经微微泛白。这双眼睛，有些像极北雪原中那些异鬼的眼睛，只是比起异鬼，现在水下的眼睛更加的无情，也更加的死寂，这些死寂凝成杀意，化成雨水，便如许浇在李落身上。
谁能不熟谙本身的模样，或许俄然瞥见别的一个本身的时候会有些陌生和古怪的熟谙感，但毕竟会想起来在那里见过这张几近每天都能瞥见的脸。
灵河有鬼，李落先有思疑，厥后血璃提及过，灵河当中有鬼卒，他也曾在鹿野那伽山腹巨城的暗河中见地过，但是绝没有现在看到的这么凶戾。一条灵河，怕是这些所谓鬼卒也不见得都是一样。
李落呆呆地看着阿谁它，鬼物没有再上前，而是缓缓退回了水中，比及牧天狼中军骑将士赶到岸边的时候，这些水中鬼物俱已沉入水下，水面上只剩下点点被雨水惊起的波纹，连浪花都归于安静。
李落昂首，淡淡一笑，方才的一瞬失神早已消隐，平声说道：“船不见了。”
这时，一道闪电自天涯而来，就在雷声滚滚，将来将来之际，河岸摆布惨白如白天，一个鬼物终究踏上河岸，披头乱发，浑身高低湿哒哒滴着不晓得是河水还是雨水，衣衫褴褛，已经破成了碎布条，勉强遮体，却比乞丐的百结鹑衣还要落魄不堪，唯有那双霜结的眸子，寒气逼人。电光鲜，一闪即逝，不过这惊鸿一瞥之间，李落业已看清了水鬼长相，除了可怖，只是不知何故竟然叫他有一种熟谙的感受，好似这个水中鬼物本身在甚么处所见过。
电光在一个呼吸之间便自隐去，雷声姗姗来迟，合着雷声，李落轻叱一声，掌中晓梦刀亮起了别的一道电光，来者不善，想必不是来话旧的。
河水拍打着河岸，水花四溅，四周的雨仿佛小了很多，但是远处的风雨声却还连缀不断，仿佛现在这里的雨水也经受不住河中妖物的气味，谨慎翼翼地避开这里。李落呼了一口寒气，晓梦刀斜指河中鬼物，既然来者不善，那便一战，看看到底是他的刀锐，还是鬼凶。
“大将军……”
沸开的河面也跟着静了下来，好似方才只是他看花了眼，但是惊鸿一瞥，那股阴冷可骇的气味却还残留在石台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