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啊啊啊……皇上恕罪啊!臣妇有罪!请皇上开恩!”
拂晓时分在天牢的院子里与木宁夕的长久相见,嘴枪激辩以后又忍不住龙庭大怒,小小的西都国公主竟敢公开在南晋国的天子面前放肆地说要“称霸天下”?
安括叉腰站定,垂目打量跪鄙人面的少年。眉清目秀,长得还算周正。但比起本身的那几个皇子们,气质差了一些。比起司徒家的几个,也差了很多。比起信阳侯的两个孽障孙子,好太多了。
安括暗咬牙,说来讲去,哭哭闹闹,终究目标还是为了扶柔公主嫁入司徒府的事情。
“皇上恕罪!臣妇有罪,请皇上开恩,请皇上恕罪啊!”
一阵没头没尾的哭求天子开恩,别说安括懵了,连日夜同衾五十载的司徒善也傻了。
杭氏点头,“臣妇当然晓得。因为这披发恶臭味儿的扶柔公主,射中必定是司徒家的媳妇,是老天爷安排的。”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少时,皇后李凌温和杭氏一前一后步入大殿,一齐向天子存候。
杭氏字字铿锵有力,半点没有方才哀思欲绝的模样。她泪光明灭,花妆的老脸却闪现一抹“欲与天斗”的刚硬豪气。
李程和司徒善皆起家,退到两旁。
“配、阴、婚。”
安括扫一眼李凌柔,又瞥一眼杭氏,“平身吧。”
司徒善缩缩脖子,恭恭敬敬地拱手道:“皇上,不是老臣不想,是……不敢呀!”
“皇上,臣在笑那小小的西都国公主自发得领兵光复贝州城就能成为一代名将。”李程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语速,陡峭的嗓音,自但是然的让人佩服他的话。
杭氏嘲笑,“信阳侯别不信邪。我若没有实足的掌控,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说出来。欺君之罪,不是玩闹的。”
庞丞相作揖,恭敬道:“老臣想到当年司徒老将军结婚那日,司徒老夫人亦是满身臭气熏天,连上门道贺的来宾有几个熏得昏死畴昔,非常狼狈。”
李程敛笑,向父亲作揖施礼后,缓缓走出列来,站在大殿中心,恭恭敬敬地跪下,叩首,拱手道:“微臣失礼,请皇上恕罪。”
“威名算甚么,臣妇的三孙儿运气不济,年纪悄悄就碰到如此横祸。他身为皇上的忠臣良将,本该为皇上分忧解劳,保疆驭土。未曾想,他竟……呜呜呜……他再不能忠君护国,庇护百姓不受他国欺负。我的三孙儿啊!你的命如何这般苦哟!”
可恰好,杭氏就是抱着惹怒天子的设法来了。
丞相庞甫走出来,向天子作揖,说:“听司徒老夫人所讲的老天爷安排的婚事,老臣想到当年一件希奇之事。”
“皇上,臣妇的孙儿命苦。用了整整五年寻觅敬爱的女子,终究见了面,动了情,可他还是用命为她挡箭。”
杭氏一阵哭天抹泪,见天子黑了脸,她胡乱抹花妆容,跪起来,叩首,“皇上,请皇上为臣妇的三孙儿司徒天逍作主。”
众朝臣皆惊诧不已。这是多么的惊天之语。
“司徒善!”安括隐怒,瞪向呆若木鸡的司徒老头子,“你你你……还不快把你的婆娘拉回家去。”
众朝臣像被电击了似的,全数板滞的木桩一样站着,看着由跪变成趴的杭氏,几近蒲伏在地的大哭。
信阳侯和庞丞相更是抚额无语。
“哈哈哈哈……司徒老将军,你……惧内啊?”信阳侯暴笑出声,讽刺道:“堂堂南晋国大将军竟然是个惧内之人,传出去有损我国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