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美人煮的茶,天子吃得很香,还夸奖了两句。那视野落在凤时宁奉茶的手上,白净而细致,指骨又均匀,逗留了半晌。

不等凤时宁答话,天子出声道:“她不肯意就不要勉强她了。”

贤妃便从贵妃椅榻上慵懒起家,缓缓行至凤时宁面前,看着她,吸了一口气道:“时宁,莫非你不想顾言早点返京吗?本宫传闻皇陵那边气候极其酷寒,漫天飞雪,且大雪早已封山。他在那贫寒的山上能够过得好吗?”

贤妃亦飘忽其飘地看了一眼凤时宁的手,然后温温笑道:“以往时宁常常来臣妾宫中存候时,都要奉上这香茶,臣妾亦感觉她煮的茶好。如果早晓得皇上这么喜好,早些时候便让皇上过来品一品了。不过现在也不算晚,时宁常伴摆布,皇上有口福了。”

凤时宁婉拒道:“这下棋本是风雅之事,父皇母后如此闲情逸致、恩爱有加,怎能让儿媳等闲搅乱了。母妃,儿媳不敢逾矩。”

正逢天子与贤妃的棋局下到了一半,贤妃似入了瓶颈之境,手里拈着棋子苦思冥想久久不得前程,天子在一旁催促,贤妃便拉来凤时宁道:“时宁,本宫晓得你和顾言夙来也喜好对弈的,本宫棋艺倒是不可,这下一步棋当真不晓得该往那边走了,不如你来代本宫下这剩下半局,也好陪你父皇纵情。”

天子却道:“朕准了。”

这日贤妃给天子送了午后点心去,与天子一同食用,期间贤妃用心提到了凤时宁,道:“时宁这孩子,又抱病了,前两日还来求臣妾让她和顾言见上一面,臣妾担忧她身子弱,受不得这长途跋涉,因而给回绝了。”

贤妃对凤时宁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天子来清贤宫,明显是个大好的机遇,却让凤时宁给白白放走了。看来她需得好好提点提点凤时宁才气开窍。

随后凤时宁被召进宫里伴随贤妃,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天子念贤妃思儿心切,闲时便三天两端地召贤妃侍驾,因此凤时宁得以经常面见龙颜。

和凤时锦比拟,凤时宁穿戴富丽的群裳,面点浓淡得宜的妆容,细细看去眼尾上挑,凤目精美无双,一张面庞肌肤赛雪,唇上胭脂素净欲滴,果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只是那端倪间贴着多少和顺,涓滴不似凤时锦那般像匹桀骜不驯的野马,而凤时锦素净得更是一清二白的青菜豆腐。

贤妃感觉本身疯了,竟然有这方面的设法。可就算是疯了,她也是想儿子想疯的。要补葺皇陵,岂是说的那么简朴,如此浩大的工程,又怎会在一朝一夕就完成。古有补葺皇陵者,三五十年是常事,如果这真要补葺三五十年,苏顾言岂不是三五十年不得返京?

天子笑了一声道:“娇气。”

由此,固然凤时宁是苏顾言的皇子妃、他的正牌儿媳,他也忍不住多看上两眼。越看越感觉冷傲,难以言说。

听天子的意义,仿佛有些不欢畅。但凤时宁不敢出声,只规端方矩立于一旁。身为女子的敏感直觉,让她内心模糊不安。方才天子看她的手时,她不是没有发觉,只不过故作不知罢了。

那她恐怕到死都不能见到本身的儿子了。

天子对初时的凤时锦尚且另有些印象,那得不到的才子一向在贰心中耿耿于怀。这人间另有如此不识时务的女子。

凤时宁点头,“不想,一点也不想……”

贤妃拍拍凤时宁的肩膀,亦满含泪意道:“皇上命他补葺皇陵,岂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快则三五年,慢则三五十年。祭奠大典出了不对,并不满是他一人之过,可到头来他却要接受最严峻的结果,不幸我儿没有太子和二皇子那般福分。只不过这统统,都凭皇上一句话,时宁,你莫非想大半辈子都见不到你夫君返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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