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光和二年大水对河道的影响,明白了“鬼愁湾”的伤害性和特别性,并且得知了当年曾有可疑的“外村夫”在事发地四周活动。
我走上前去,递上一小壶自带的浊酒,笑着问:“老丈,打搅了。小子路过此地,见这河湾风景新奇,不知此处可有甚么说道?”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如同拼图的一块块散片,固然还没法构成完整的图象,但已经充足我回到那间粗陋的值房,在沙盘上,开端停止更进一步的推演了。
仅仅依托故纸堆里的记录,毕竟是纸上谈兵。
“哦?另有这事?”我故作惊奇,“官船如何会走那边?不怕伤害吗?”
接下来的几个休假日,以及每日下值后的傍晚时分,我便脱下那身略显拘束的官吏袍服,换上一身浅显的粗布短衫,沿着颍水岸边,开端了我的实地勘察和扣问之旅。
偶然是替县衙勘察水利,研讨疏浚河道的能够性;
提到“鬼愁湾”,老渔夫的神采微微变了变,仿佛有些忌讳。他放下酒壶,抬高了声音:“后生,听老夫一句劝,那处所邪门得很,少去!水底下有吃人的水鬼(指暗礁或涡流),船到那边,十回有九回要打转转!前些年,不就有一条大官船在那边……啧啧,连人带货都没影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连续访问了其他几个处所,与形形色色的人扳谈。获得的信息大多琐细,乃至相互冲突。
偶然干脆就扮作一个对处所风景感兴趣的游学士子。
他咂了口酒,叹了口气,“光和二年那场大水,把口儿给淤了,船就不好走了,渐渐就荒废喽。”
开初并不顺利。大多数人对我这个外来的年青人抱有警戒,特别当我试图将话题引向几年前的旧事时,他们常常含混其辞,或者干脆点头说“记不清了”。
有人说沉船是因为撞上了暗礁,有人说是因为碰到了罕见的龙卷风(能够是指水上龙卷或激烈的涡流),另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亲眼看到水怪把船拖走了。
但我并未泄气。我耐烦地与他们扳话,聊收成,聊鱼汛,聊气候,偶尔拿出随身照顾的一点干粮或劣酒与他们分享,渐渐地,一些人的戒心开端放下。
初春的河风还是带着寒意,吹拂在脸上,也吹动着岸边枯黄的芦苇。河水汤汤,看似安静,却储藏着难以捉摸的力量。
外村夫?鬼鬼祟祟?这又是一个首要的线索!莫非当年除了官府,另有其他权势也盯上了那批沉银?或者,那些外村夫,本身就与沉银案有关?
“谁晓得呢!”老渔夫摇点头,“或许是抄近路?或许是撞了邪?归正啊,官府厥后派人来捞了几个月,船板都没捞全几块。倒是厥后……”
我给本身编造了几个身份:
我又状似偶然地问:“那水那么大,河道必定也变了很多吧?传闻下流不远阿谁叫‘鬼愁湾’的处所,水就特别急,还轻易出事?”
固然离找到沉银还很悠远,但通过此次岸边扣问,我起码收成了几个关头信息:
颍水岸边的风,仿佛也变得不再那么酷寒,因为我晓得,我离那埋没在水底深处的奥妙,又近了一步。
我沿着河岸行走,细心察看着水流的走向、河岸的形状、水草的漫衍,并不时停下来,与碰到的渔民、船夫或砍柴晚归的樵夫搭话。
他顿了顿,摆布看了看,靠近我低声道,“倒是有几个不三不四的外村夫,鬼鬼祟祟在那四周转悠了好几天,也不晓得在捣鼓啥。厥后也不见了。”
偶然是替在外经商的亲戚绘制沿河舆图,以备行船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