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是霓生?”他看着我,目光变得冲动。
我说:“不回。”
青玄又将几颗香豆放入口中,边嚼边道:“你现在在京中可着名了。好些人都说你有神通,不但给先帝挡了灾,还晓得天机,连秦王护驾之事都在你的算计当中。你晓得么?秦王晓得你死了,还派人来府中记念。”
我笑笑,拍拍他肩头:“那当然了,不是我是谁。你要我帮你算算么?二十钱一次。”
那将官问青玄:“司马认得此人?”
将官讶然, 顺着我的目光转转头。
我讶然:“何事?”
我了然。
“霓生,真是你……”青玄声音哭泣,“你……你怎去弄了那么具丢脸的尸首,可……可吓死我了!”
不久,我却发明青玄兴冲冲走了返来。
府吏礼道:“服从。”
我哂然。
我听着,只觉又是暖和又是心疼,问他:“公子分开时,只带了你?”
公子点头,对另一个文官打扮的人说:“渡口的兵船,有些一时用不上,先抽二十艘用作漕运。”
公子:“……”
我听得这称呼,心想果然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青玄都当下属马了……
我说:“故而我到了邺城,须躲一躲。”
我不由窘然,在浩繁生人面前却不好说甚么,只得由着青玄将我带到他面前。
这事我早晓得了,无所谓地“哦”一声。
青玄站在他身后, 身量看上去比三年前拔高了很多。他的眼睛也盯着我, 目光迷惑。
我瞥着他:“你不是司马么?还要贴身奉侍公子?”
“运粮草的漕船可另有完善?”
我讶然:“哦?”
“你,”青玄转向我,冷冷道,“随我到船庐一趟。”说罢,回身走去。
将官应下,即令兵船在河上掉头。
青玄点头,仍有疑色:“可你畴前装死,现在总不好再活着返来。”
“如何试?”青玄问。
我腹诽着,瞅一眼公子,规端方矩地行个礼:“小人阿生,拜见桓都督。”
“此处这般繁忙?”我问青玄。
他奉告我,当年我假死以后,桓府上高低下都乱了一阵,可最平静的,倒是公子。桓府有模有样地为那尸首行丧礼,但公子一次也没有露面,下葬的时候,他也没有去看。但桓府的人都感觉从那以后,公子变了。他不再跟长公主说话,就连桓肃,也不过每日例行问安。桓肃曾是以几次怒斥他,他也不像畴前那般发脾气,一言不发地听了,持续我行我素,如行尸走肉。
“至于你的身份……”青玄想了想,嘻嘻一笑,“我亦有计算,你听我的便是。”
我说:“我也不晓得,他先前说闹肚子,许是躲起来如厕了。”
青玄暴露鄙夷之色:“你真是死性不改。”
他不解:“那你去找公子何为?”
“不是我还能是谁。”我阴恻恻一笑,“可要我再说说你在至公子院中偷窥红俏换衣之事……”
夜里风大,不过到邺城的水路无礁石险滩,虽不敢张帆,但这兵船顺风而下,也走得甚是顺利。
青玄虽满腹牢骚,这个司马却当得有模有样,到了渡口,先找保卫的将官去问这渡口的景象。我则要风俗避开人多眼杂的去处,带着斗笠站在一边,将斗笠的沿拉下来挡住脸。
我点头。
出乎我的料想,虽是夜里,渡口上却灯火透明。
青玄却仍自顾热忱地说下去:“都督,这就是我昨日与都督提及的人,本日来投奔都督了。”
“是人是鬼,你尝尝不就晓得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