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讷正谈在兴头上,哪儿会等闲放他走人,忙拉着他的胳膊,劝道,“萧林......萧先生,你留着,小爷,哦,不,薛某在薛府设酒宴接待于你,此次是家宴。”
薛仁贵还是肝火未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抢过了薛讷手中的鞭子便猛抽了起来,打得薛楚玉再地上翻滚不止,惨叫连连,几鞭下去已是血肉恍惚。
薛讷的话倒非吹嘘,薛仁贵长年与北方游牧民族作战,百战百胜,号称大唐建国第一战神,申明威震天下,对于那群纯步兵作战,汗青上也没鼓起过大风大浪的南越人,那是牛刀杀鸡,手到擒来的事。
薛楚玉冷冷的说,“还觉得是甚么体例,本来是强征民税,那可不成。未先利民,已先扰民。”
薛楚玉又挪步到了萧林面前。
他一拍案几,朗声说,“薛家儿郎,我们打道回府!”
徐小小忙摇手说,“只要五公子承诺今悔怨改,我回医馆给五公子包上几副医治外伤的药膏。”
“军国大事,轮不到我一介白丁来多言啦!”
薛讷深知三人的爱恨胶葛,忙抢先答了说,“按唐律,只要给了纳征礼钱,就算伉俪名分定了,徐小娘子当然是萧先生的老婆。”
讨伐安南之役,克服则两利,败北则俱损。
薛仁贵一听便知就里,本来此次赌局的由头竟是因薛楚玉与萧林争风妒忌而来,狠狠瞪了薛楚玉一眼,怒喝说,“没出息的东西,大儿,给我打三十鞭,以正家法!”
久不作声的徐小小怔怔瞧着款款而谈的萧林,此人脑筋里总有层出不穷的点子,本觉得山穷水复疑无路,经他一点拨,倒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此时现在,她波澜不惊的芳心已垂垂活络起来,眼神里有赏识,更多的,是倾慕。
萧林目视火线,自傲的一笑,“能不能偿还,我可做不了主,薛老将军若能一举击溃南越人,洗劫南越叛军抢来的财帛,得来的战利,足以偿还厚利。如有红利,还能够用作布施流民。”
薛仁贵这时才明白,萧林发起发行战役债券是以战养战,以战生财,一举两得处理两大困难。直觉奉告他,这已是独一能处理眼下活结的体例。
萧林眼神微微一闪,摇了点头,“不是征用,而是借用。以官府的名义发行战役债券,许以战后偿还三成厚利,这类功德,何愁不足资的百姓不纷繁解囊?”
薛楚玉痛苦的站起家子,到了徐小小跟前,拱手说,“小小,之前是我太打动,惊吓了你,对不住,此后我不会再逼迫于你。”
薛楚玉呆呆望着肝火冲天的父亲,吓得面无赤色,只能连连告饶。
萧林却从薛楚玉的话里听出一丝不平常,他还是没筹算放弃对徐小小的胶葛。
薛楚玉在父亲的虎威前,常日里的横行霸道不见了踪迹,支支吾吾不能成声,“这,这。”
薛仁贵的心机全在冰天雪地的西北高原上,万马奔腾的疆场,另有阿谁令他毕生蒙羞的最大仇敌,吐蕃大相,论钦陵,“老夫残生独一的心愿便是与论钦陵轰轰烈烈的再战一场,若能遂了此愿,虽死也瞑目。只是,老夫,另有希冀再披战袍,再听一听宏亮的号角?”
薛楚玉见萧林竟然凭着一首小词就令父亲动容,冷冰冰的说,“萧林,空口口语谁不会说?不要说远在天涯的吐蕃,就说说面前的安南兵变,该如何安定?”
萧林忙扶起他的手臂,躬身行礼道,“老将军折杀鄙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若老将军另故意疆场争雄,也不是全无希冀。”
这场仗,未战,便胜负已定,萧林有充沛的自傲,这乞贷养战,再借战生财的主张是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