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茂功智说秦叔宝 世民义释程咬金[第1页/共5页]

商临版筑求贤士,汤聘能臣起有莘。

语罢茂功抄定手:秦王传告长兄闻,

分付家童磨利简,不擒黑贼枉为人。

欺敌贼人离洛蕊,若存惧怯总休论!”

兵戈肇制轩辕氏,兵法相寻孙武子。

怀恩时候图衔结,仰莫豪雄过宝珍。

大家辞归,清算行装伏贴,将次更阑人静,都来到秦叔宝府内聚下。到了五更时分,秦叔宝说:“你大家管着家小,先出南门,我去辞一辞东郑王就来。”咬金说:“你我非是他臣子,辞他如何?”叔宝说:“大丈夫行事,如何来不参,去不辞?”叔宝全装披挂,手执劈楞简,跨下呼雷豹,直至东华朝前,回声高叫:“东郑王!我是长随营的秦叔宝,投唐去也!”雷震类似,呼喊一声,兜转马就走。

叔宝如同贪睡虎,茂功权做采珠人。

披霜带月空劳力,跨马抡枪枉用心。

霜中入塞鹏弓硬,月下番营玉帐寒;本日路旁谁不指,穰苴流派惯登坛!

豪杰队里吾为首,虎将丛中我是尊。

兴亡好似花开谢,繁华如同聚散云。

阴风猎猎满旗竿,白草飕飕剑戟攒;九姓羌浑随汉节,六朝翻落纵戎鞍。

三秋紫塞笳声断,万里黄沙剑气寒;鱼海洗兵烽火息,会看飞捷报长安。

茂功问道:“长兄大人!现在在东郑王驾前掌甚么兵权?”叔宝说:“这里是长随营,闲住在此。俸粮也不受他的,何兵权可掌?”茂功说:“东郑王这等轻贤慢士,把兄闲住在此,正谓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沧海!目下各国招贤,长兄何不别投一邦,择主而事,何必淹留在此?”叔宝道:“徐弟!虽则各邦招贤,我想起来,龙蛇混世,玉石同山不辨真假。想魏王这等基业,转盼间身故国亡,何况尔我!”茂功说:“长兄!岂不闻治极生乱,乱极生治?一朝反动,必生治世之君。现在唐秦王,却不是真命紫微星?”叔宝说:“唐朝虽是真命天子,若论你我,不该投唐!想魏王四马投唐,被秦王数次热诚,直逼到断密涧而亡。你我若去投唐,就不忠了!”茂功说:“长兄之言,甚是有理!只一件,想昔日秦王在老君堂,被程咬金拿住要杀之时,你为何把劈楞简架住宣花斧,救秦王性命?当时节食魏王俸禄,受魏王恩荣,倒不尽忠,现在魏王身后,却要尽起忠来?”叔宝说:“徐弟!似你这等言语,想必你归顺唐朝了?”茂功说:“逢乱离之世,遇真命之主,我不归顺,是不智也!实不相瞒,长兄!唐朝高祖,封我调兵智囊,掌生杀之权。今因山后定阳王刘武周一员大将,复姓尉迟,名恭,字敬德,枭勇绝伦,技艺无敌。唐朝将官,尽被杀败。小弟在秦王驾前,保举长兄的威名。主公思念兄之大恩,恨不能插翅相会。因统兵在边,不得亲谒,特命小弟奉请,万惟降重!”叔宝说:“徐弟!你早来三日,我就受命同去。今来迟三日,不成去了!”茂功问:“如何早三日去,迟三日不去?有何原因?”叔宝说:“因世乱兵荒,不肯退隐。三日前发下誓愿,永不扶一邦,掌一国!誓愿已出,便难改了!”茂功问说,“秦大人所恨甚么,发誓不移?”叔宝说:“我本身心上的事,说与贤弟晓得!”

玄豹成文新气象,神龙得雨任高涨。

本欲登堂来奉聘,奈因征讨在边庭。

上胜以仁中胜智,下胜惟恃勇为利。

弓旌已到河南境,轮帛初临洛蕊城。

且说家童背了双简,出了宅院,太长街,穿短巷。自古说:宝剑卖与义士,红粉赠与才子!出得一千贯钱的不会使简,会使简的,又出不起钱。高来不成,低来不就。正行来到云阳闹市,站住了脚,聚下很多人丛着看简。刚好茂功行来,口上自语:“这一丛人在此看甚么?”也挤到人丛中去看。只见是镔铁劈楞简,茂功心下自想:“这简好似秦叔宝的,如何在这小我手里?”赶紧走近前来,打个顿首,问说:“善哥!你手中拿的是甚么东西?”那人回说:“先生!是镔铁劈楞简,乃安邦定国之宝!”茂功说:“既然是贵宝,如何舍得卖与人?”那人承诺说:“我家大人体官闲住在家,现在卖了这简,要修行办道去也!”茂功说:“会使简的这位将军,料不是等闲之人家!”童笑说:“天下有几个秦叔宝!”茂功传闻了姓名,心中暗喜:“我正要访他,刚巧遇在这里!”再不闲言细问,他往东去,跟他到东;往西去,随他到西。那家童卖来卖去,不遇着一个买的,撤身转回宅院。茂功一起跟着,直至秦叔宝门首。茂功说:“大哥!你替我通报,说有乡亲相访!”家童行进厅前,叔宝问:“这简如何不卖去?”家童说:“只要看简的,也有闲问价的,未曾遇着个买者!”叔宝说:“明日卖罢!”家童说:“内里有个羽士,说是大人的乡亲,特来拜访!”叔宝心下想了一会:“我平素没有甚么羽士是我的亲朋!”唤家童出去:“问他姓甚么?”家童走出内里问说:“先生贵姓?”先生说:“大哥识字么?”家童说:“我不识字。”先生道:“我说一个字与你记取,双立人加一余字。”家童走入内里说:“大人!那羽士也不说姓张姓李,只说双立人加个余字。”叔宝道:“双立人加个余字,是徐字,甚么徐羽士,止有当初同在金墉魏王驾前徐茂功!他便惯行这等的诡道,只恐是他!你去请他出去。”家童把先生请进厅前,叔宝远远瞧见,微微嘲笑,公然是徐茂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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