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笑道：“他倒来得快，叫他出去。”
巴海生的豹头虎目，开朗地应了声是，又拜见了恭亲王，才呈上一张山川舆图，道：“主子想，皇上特地巡查松花江，必定想晓得东北边防景象，特地命人赶制此图。”
巴海听到这话，忙撩袍单膝跪隧道：“臣巴海，久负圣恩，一向无觉得报，岂敢不鞠躬尽瘁。”
天子撩袍在皋比椅上坐下，抬手隔空压了压，叫常宁落座，说道：“这些朕都清楚，朕只问，你对这二人重谁轻谁的意义。”
常宁则道：“皇兄方才行围打猎，可要稍作休整？”
常宁神采一凛，说道：“臣弟觉得施琅有句话说的极对，若无令仇敌胆怯的军事力量，诡计通过善言抚谕，希冀郑氏就抚，是办不到的。”
天子见他看完又递上一份奏折，常宁接过来看，倒是福建总督姚启圣的奏折，再三夸大‘臣虽生于北方，然今出海数日，安然无恙，不呕不吐，’又重申光复台湾是他的素愿，‘甘愿战死于海，断不肯回厦门偷生’。
李德全忙去了，天子才亲手将那舆图挂在帐壁上。
李德全不敢忽视，忙谨慎拿了退下。
常宁行了一礼，方双手接过，看了一遍，原是海军提督施琅上奏，春夏之交，东北风多，疏请夏至时，乘南风出征澎湖，十月攻取台湾。但是此中又侧重提及‘福建总督姚启圣生于北方，虽有经纬之才，汪洋巨浪当中，恐非所长，建议总督留驻厦门，居中节制……’
天子听到这话只微微一笑，将姜黄承担翻开，拿出一封手札检视一眼，见封口处盖着容悦私印，唇角不由轻勾，翻开桌上一只锦匣，里头已有几封手札，天子将那封信谨慎放入，又将两个包裹递给李德全。
正巧遇见侍卫武格近前奏禀：“启禀万岁爷，宁古塔将军巴海，副都统萨布素在帐外求见。”
天子亦知他和吴惜柔之事，原想劝戒两句，又住了动机，转头叮咛李德全道：“你去叮咛一声，叫小顾子临行前去一趟恭亲王那儿。”
常宁听到永寿宫三字时唇角微微一撇，当下将包裹接在手中，笑道：“皇兄莫要恋慕臣弟，臣弟打赌，另两个包裹里定是披风，皇祖母约莫是见两位嫂嫂都给皇兄筹办了，才转了主张。”
巴海回禀道：“罗刹与我大清交界，”他边说边站在舆图前指导道：“交界处有准噶尔部辖区，扎萨克图汗所部，土谢图汗辖地，以及茂明安等部的游牧区，在黑龙江一带主如果达斡尔族和女真人居住，自前朝崇祯五年，此地就多蒙受罗刹侵袭，烧杀劫掠，勒迫本地百姓披枷带锁，交纳粮食毛皮，现在又以以尼布楚和雅克萨为根本，在黑龙江占有多年，并在额尔古纳河口至雅克萨，雅克萨至布尔玛大河口等十余处，筑室散居，本地百姓一整年耕作，捕貂所得，皆进贡给了沙俄。”
常宁眸中闪过一丝失落，视野落在那锦匣之上，略略入迷，又被天子的话唤醒：“五弟。”
常宁才回过神来，禀道：“臣弟离府数月，不大放心，不知可否劳烦皇上的钦差为臣弟往王府里捎一封家书。”
李德全回声退下，天子才拿起案头奏折递给常宁，说道：“这是昨日奉上的施琅密折，你看看。”
提及国度大事，常宁便规复了精力，将些后代情长放下，朗声道：“臣弟觉得姚总督与施提督均属有德有才之臣，臣弟在时，曾有一日深夜，一核筹办征台的木料出了忽略，姚总督费经心机，连夜派人往湖广采买补给。而施琅于练兵之上，很有所长，他去前后，海军非论气势还是气力，均不成同日而语。”